高明厉声道:“不仅如此,这丫鬟偷盗一事也需重新再查,还有那场大火,到底是何人所为?堂堂百年世家,藏污纳垢,今日敢杀人放火,明日是不是就要把刀架在你、我脖子之上?”
此言一出,书房气氛顿时如胶凝住。
高则诚紧紧了眉头,深邃的目光中寒意浮过:“父亲放心,此事,儿子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高明捻须,深看了儿子一眼,道:“夏氏此人行事,太过软弱,扶正短短一月,府里生出了多少事情,我看……”
“父亲!”
高则诚冷冷打断:“这丫鬟原是崔氏在时,亲自买入府的,与夏氏无半分干系!”
高明被噎得一句话也讲不出,只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儿子两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高则诚神情不变,走到书案前,慢慢坐下。
“来人!”
“老爷!”陈平,陈和相继而入。
“把林西一事,暗中给我查个彻底,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也在我相府兴风作浪!”
“是!老爷!”两人齐声应下,正欲离去。
“等等”高则诚唤道。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高则诚转着茶盏,眯了眯眼睛道:“派两个不起眼的小厮,打扮成路人,到逍遥侯府门口打听消息。把那荷花,给我带过来!”
“是!”陈平,陈和对视一眼,悄声离去。
……
季春的黄昏,云雾厚厚重重,夕阳躲在云雾里,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个十四的女子,长得肌肤似雪,面容紧致,身段柔和,正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一般的清新娇嫩,晶莹剔透,为什么要卖身相府为奴?
夏茵柔歪在榻上,思索到紧要关头,连手中的佛珠都忘了拨。
正阳掀了帘子进来,径直走到塌前,弯腰俯身在夫人耳边低语几句。
夏茵柔惊得坐了起来,秀眉高挑道:“竟与她有关?”
正阳点点头道:“夫人,那日守夜的婆子说看到了人。老爷没来得及问,便去了那院里。这会子那婆子又告到了我跟前,我暗下查了查,确实不在房中。夫人,你看这事?”
夏氏美目低垂,轻声叹道:“旁人倒罢了,若是她,我倒不好处置了,毕竟她是崔氏的人。这样子,你把那婆子带到老爷书房,此事,还是让老爷出面比较好,免得旁人又说,我这后来的容不下前面的人!”
正阳微微颔首道:“是夫人。还有一事,山秀的娘老子只怕会来府里闹,管事来讨夫人话,如何打发?”
夏氏一想到那具烧得焦作一团的尸体,心有不忍道:“先不忙,把事情的来胧去脉打探清楚了,再议不迟。那荷花还招了?”
正阳唇角微微牵动:“夫人,听说老爷刚把人唤到跟前,只怕这会正在查着。”
夏氏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便把人送过去,此事,让老爷一并裁断!”
……
一向生意兴隆的醉仙居连续三日关门,引得过路行人频频侧目,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北看似平静的眼眸底处,似乎有着深浅的波纹涌动,那波纹未曾有一丝的外泄,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平静的背后,掩着的是滔天的怒意。
地上跪着一溜排的人,首当其冲的是齐进。
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道:“公子,事情就是这样。公子责罚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南姑娘,北姑娘,害得她们……”
不知为何,齐进话说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他跟在公子身边,已近十五年,素来知道公子的脾气,这回,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吕布眼角扫了齐进一眼,忙垂首道:“公子,此事我也有错,请公子责罚吧!”
林北忽地抬起眼睛,锋利的光芒似寒剑一般,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