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心底一惊,脸在林北的胸前蹭了蹭,抬首道:“师弟,你如何进来的?”
林北伸出手,不紧不慢的替她擦去眼底的残泪,触手的细腻令他心中一漾,柔声道:“暂且不说这个,你坐下,把手给我,我替你把把脉。”
林西老老实实拉着他坐下,伸出手,一眨不眨的眼着林北瘫痪的面庞,嗔道:“你个江湖郎中,行不行啊?”
林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绿瓶:“无碍,这个时常擦擦,有助于……”
林北面色一红,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林西未曾察觉,大大咧咧的把瓶子收进怀中,道:“屁股上的肉,又不是脸上,要那么多讲究做什么。”
林北俊眉微蹙,道:“你的哮喘最近,是不是发作过一回?”
林西瞪大了眼睛,感叹道:“师弟,你果然不是江湖郎中的水准。”
林北恍若未闻,冷然道:“如何发作的?”
“这……”
林西吱唔了两声,不敢相瞒,只得说出实情。末了又添了句道:“师弟,我未曾想到女子的脂粉也这般厉害,你放心,回头我再不往女人堆里凑了。”
林北拉过她的另一只手,三个手指覆了上去。
林西笑道:“师弟,你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竟像是我得了绝症一般。”
林北眼神一冷,横看了她一眼。
林西扮了个鬼脸,心虚道:“师姐如何了?”
林北凝神诊了半晌,未觉有何异常,这才微微一笑,看向林西的眼神多了几分柔色。
“她天天念叨你,一天要念叨十来遍,我的耳朵里,都快成茧了。东东听说你受了伤,这两个月来恹恹的,总没食欲,瘦了几斤。”
林西心头一痛,滴下泪来,嘟着嘴道:“我也是天天做梦都想到你们,只是身上的伤未曾好,动弹不得,若不然……”
林北递上手臂,柔声道:“小师姐,这会子不是哭的时候,你把事情的来胧去脉说都告诉我。”
林西毫不客气的把眼泪在林北的衣袖拭干,替两人倒了杯茶,一五一十的把在高家如何遭人陷害,如何挨的打,如何逃出生天,如何进的宫,又如何与逍遥侯相认,如倒竹筒般,倒了个干净。
末了,林西撂起衣袖,露出一断手臂。皓腕在烛光下显得凝白似玉,林北凝视片刻,遂把目光落在红绳上。
“侯爷说,当年这翠叶是他送给我外祖母的定情信物,后来这物什又留给了我娘,我娘又留给了我。”
林北替她把袖子放下,轻声道:“师母的闺名,出生年月竟无一处错,如此说来,怕是真的了。小师姐,你有何打算?”
林西托着腮,愁眉苦脸道:“师弟,我不想到侯府,可是又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心中失望。我养伤的这些日子,他三天两头打发人来问我的伤情,还在府中重新修葺了一处院落,只等着我伤好了,入那府里住。”
林北抚着她的脑袋,温和道:“小师姐,你若是想,我不拦着,你若是不想,我也有法子让你离开,一切只看你的意思。”
林西被他摸得舒服,索性趴在桌子上低喃道:“师弟……我……”
林北见她犹豫,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微微一叹,笑道:“你若往侯府去,倒也不是不可以,逍遥侯年岁大了,你陪他几年,替师娘尽尽孝道也是应该。只是那府里的名声……着实不大好听。上回师姐她……”
多年的默契令林西脸色一变,忙道:“师姐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