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扶姑娘上车!”
林西环视一圈,道:“不急着回府,陪我去墨香小铺挑方砚台,送给祖父!”
……
因巷子狭小。马车进不去,林西带着两个季节步行而入。
墨香小院门庭冷清依旧。如那诗中所写一般,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
白掌柜仍旧是花白着头发,低垂着脑袋打瞌睡。
一听到声响,迅速抬眼去瞧,见是一陌生的美貌女子。忙笑道:“贵客临门。请随便瞧瞧!”
林西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环视一圈,忽然凑近了道:“掌柜欠我二百两银子。打算何时还啊?”
白掌柜心下一惊,上上下下将林西打量了两遍,忙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头一回见到姑娘。如何就欠了姑娘银子?”
林西眼睛轻转,淡淡的抛出个媚眼。笑道:“这是定金,明年我可不愿意被人虎口拔牙!”
“你……你……”
这句话如针扎一下进了白掌柜的耳朵,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林西见他犹豫,轻轻又道:“老白。你说今日咱们是猜单呢,还是双?”
“你是林西,高府丫鬟林西!”
白掌柜激动的指着眼前的女子。激动道:“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
林西笑而不语,只将手往前一伸:“说好的货呢?”
白掌柜似不敢相信的扶了扶眼镜。忙弯下身,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掏出一个砚台,放到柜台上。
“丫头,你真的是林西?”
“如假包换!”
林西挑了挑秀眉,拿起砚台来来回回端详,半天才道:“好货,白掌柜,多少银子?”
“自然是好货。若不是你丢了那两百两定金,这东西不知道高价出手几回了。”白掌柜一副蚀本的表情。
林西笑道:“不愧是老白,言而有信。放心,亏不了你的。夏风,给银子!”
“等等!这砚台,我要了!”
我擦,怎么回回有人要跟老子抢东西,谁——林西抬眼一瞧,愣住了。
哪知来人一见是她,似未曾料到在此处遇见,也愣住了。
铺子里忽然之间,似凝固了一般。
林西灿烂一笑,热络道:“宋夕,原来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宋夕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林姑娘,许久不见!”
林西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唤我林西好了!”
宋夕恍若未闻,道:“林姑娘,我看中了你心里的砚台,不知可否割爱!”
林西又一愣。
心道,这女子变脸,真的比变书还快。上回在宫中,这宋夕还主动唤住她,与她淡笑风声。这短短三月不见,竟装得像个陌生人似的。
林西哪里知道,上回宋夕之所以主动结交,实则是因为林北的关系。如今林北已断然拒绝,她也死了这份心,因此言语中淡冷三分。
再加上今日皇帝迎娶贵妃,这贵妃偏又是他们林家的人。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历朝历代,皇后,贵妃都是死敌,因此七分又去了一半,剩下的也只是应付。
林西察觉到对方的冷淡,自然不会腆着脸迎上去,客气道:“宋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砚台我去年就已定下。”
宋夕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抬起头高傲道:“林姑娘,我愿意出双倍价格买下它。”
林西这人素来有个小性,气几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这砚台她也就让了。
偏宋夕今日的态度与宫中那日,截然不同,冷清且不说,还带着一股子傲气,林西心下便有些不喜。
“宋小姐,这砚台我托白掌柜寻了整整一年,是极为看中的,对不住了。”
宋夕见林西脸上的神态,与林北那日拒绝她的神态,一模一样,恍惚之间,中秋之夜的情形似又在眼前浮现。
心底有个声音喃喃道,林北羞辱我倒也罢了,你林西凭什么也羞辱我。
当下脱口而出道:“你们林家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乡野之人,靠着巴结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在本小姐眼里,不过是贱民罢了,今日这砚台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夏风,秋雨二人一听这话,瞬间变脸。心道这宋家的小姐,真真是无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抢强东西,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
林西淡淡而笑的脸色,慢慢凝滞,对宋夕的好感一扫而光,她自嘲一笑道:“宋小姐好大的口气,我倒不知宋小姐有何本事,将这砚台从我手上夺去?”
其实话一出口,宋夕自己也愣住了,心下正暗自后悔,偏听到林西来了这么一句,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下来:“凭什么,就凭我是将军府的小姐,凭我将来是莘国皇后!”
林西不怒反笑:“那又怎样?”
“你……你们林家,别欺人太甚?”
宋夕怒道:“今日你不把这砚台让出来,休想走出这铺子的门!”
你们林家?林西一听这话,眼中闪过疑虑。
白掌柜见势不妙,忙从柜台里走出来,打哈哈道:“宋小姐,墨香小铺旁的没有,独独砚台多不胜数,宋小姐消消气,老夫将那祖藏宝贝统统拿出来,给小姐您挑。”
宋夕玉手一抬,指着林西手里的砚台,道:“我只要她手上的,多少银子,掌柜开个价!”
“这……”
白掌柜为难道:“宋小姐,林姑娘一年半前就交了定金了……”
“老白,你走开!”
林西一双眼睛波澜无寂道:“宋小姐愿意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