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目光清冷:“宋小姐还有何指教?”
“既然你应下了,今日我便要得到它。”
林西心中冷笑,淡淡道:“出来已久,府中长辈牵挂,宋小姐倘若真心想要,只管拿银子到逍遥侯府上,我绝不赖帐。”
说罢,也不理会宋夕微变的脸色,迈开了步。步子才迈,宋夕的手已搭在了她的肩上。
林西虽是三脚猫的功夫,却能感受到肩上的手,施了几分力道。看似轻轻一搭,内里却暗藏杀机。倘若她真是娇弱的千金小姐,那么这一搭,足以让她卧床半月。
林西心下大怒,抬手轻轻一拂,宋夕连连退后三步,身形晃了晃,将将止住。
“宋小姐,对不住了,这砚台本姑娘不卖了。”
说罢,手一松,上好的端砚应声而碎,残渣溅落一地。
宋夕从小跟着父亲练功,身手不弱,情急之下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劲,哪知轻而易举的被人甩开了,心中已大惊。
冷不丁见那砚台应声而碎,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他最喜砚台,尤爱端砚,尤爱墨香小铺的端砚。
她打听到铺子的方位,想买一方砚台,放置书房,每日里看着它,恍若有他的陪伴。为什么,连这一点点小小的奢望,林家的人都不给她。
如同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宋夕眼中凌厉四起,一声娇叱,掌风已至。
林西见她动了真格,不敢懈怠,迎了上去。眨眼之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白掌柜见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说话间。竟打起架来,惊得瞪大了眼睛,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几个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惊叫。
林西身上的功夫,只为强身健体,几招过后,便落了下风。偏咬牙强撑着。
宋夕习武多年。闺中女子中鲜有对手。她见林西看似弱不禁风,居然手上有几分功夫,心下起了好强之心。越发动了真格。一声娇叱,凝了十成的功力,向对手袭去。
林西见这掌势,暗道不好。却咬紧牙关,迎了上去。林家人打架。从来没有说半路退却的,不挣馒头挣口气,老子认了。
“呯!”的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挡在林西身前。
宋夕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却分毫未伤。
“她的身手明显不及,此掌下去。半条命去了,姑娘何必痛下杀手。”
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而起。高大威武的身影,令铺子众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声音很熟悉,似曾相识,林西抬眼去瞧,心下一慌,居然是他!
“姑娘,你有没有事!”夏风,秋雨扑到林西身边。
林西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大块头的身上。
“宋小姐你好生无礼,处处为难我家姑娘不说,还竟然动起手来。我家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居然要痛下杀手,合着我逍遥侯府的人好欺负?”
此言一出,大块头眉目间微有疑色,眼角不由的看林西扫去。此人不是高相府上的丫鬟吗,如何又到了侯府,做起了小姐?
林西觉察,心道看我做甚,你深更半夜在高府做贼,也不是什么好货。遂毫不犹豫的白了他一眼。
大块头一见这白眼,眼眸眯起,心底油然升起笑意。
宋夕与来人对了一掌,便知对方功力深厚,所用功夫不过一成,以为对方来者不善。
再听这话,怦怦直跳的心终于归位,冷笑道:“你是谁,何必多管闲事。”
大块头沉声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啊,是啊,宋小姐,老朽升斗小民,不敢惹事,只想安安份份做点小买卖,还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老朽一条生路。”
白掌柜陡然清醒,忙走到两人中间,劝和道:“宋小姐,林姑娘的砚台,老巧还能寻着,小姐倘若愿意,交个定金,半月后来取,您看如何?”
婢女小月见那男子又高又壮,怕自家小姐吃亏,忙上前劝道:“小姐,不早了,该回了,晚了夫人会担心的。林姑娘到底是林家的人,万一出了事,他岂不是要……”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令宋夕瞬间清醒。她看着地上的残渣,缓缓将素手摊开,眼眸浮上一层水气。
我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就要抢人家东西,稀里糊涂的便与人家动手,还要至人死地,我……竟然失态至此。
小月见小姐脸色有所松动,忙朝林西福了福,道:“林姑娘,对不住,我家姑娘这几天心情不好,冲撞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家姑娘一般计较。”
说罢,不等林西言语,便拉着小姐的手,往外走。
“等等!”
林西忽然出声唤住。
宋夕转过身,直直的瞧着林西。她的双眸浓黑如墨,与他的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她的灵动,他的清冷。
林西心下一片叹息!又是一个被师弟深深迷恋的痴情女子,偏偏要入宫做皇后,可惜,可惜啊!
“宋夕,比之端砚,他还是最喜松花砚。你好自为之。”
宋夕一愣,银牙紧咬,眼中闪过深沉。
……
这世上的女子,果然没道理可言。师弟整天绷着一张棺材脸,哪里就招人喜欢了。害她平白无故损失了一方好砚,眼瞎,真真是眼瞎啊!
林西连连摇头,道:“老白,我走了,改日再来!”
白掌柜指了指地下的残酒量,陪笑道:“姑娘走了,那这砚台……”
林西看了大块头一眼,叹息道:“罢了,罢了,一年来一趟,年年被人虎口拔牙,这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