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凝视注意她脸上的表情,笑道:“舅母别急着问,日后便知晓了。”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周氏煞时惨白了脸色,心里盘算好的话,在喉咙里盘旋了数下,终是咽了下去,心里暗暗后悔。
原以为这冬雪被破了身子,无路可去,只能乖乖的到大爷跟前侍候,因此才想着说前头那一番话,故意拿捏一番。未料到林焉还是察觉到了不妥,还说什么要查探,这万一……
哼,又不是在她房里出的事,再查还能查到她头上不成……
周氏念至此,细主的想了想道:“姑娘要查什么,舅母也搞不明白,舅母只想着这事情已然做下了,倒不如早些圆了过去。等冬雪做成了半个主子,也好抬头挺胸做人。”
林西深看周氏一眼,目光凛列。
“姑娘,这事你瞧着,可见是大奶奶做的?”夏风等人离开,忍不住追问道。
林西盘坐在塌上,往棋盘上放下一子,道:“就算不是她做的,也逃不脱干系。我只是奇怪,她与李凤津,倒底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是主谋,谁是合谋?”
“姑娘为什么这样说?”夏风挑眉。
“春药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李凤津虽然恨我,却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她要这东西作甚?”
林西冷冷笑道。
……
窗户三声轻敲,吱呀一声,林北已破窗而入。
夏风看着眨眼间就立在她跟前的人,吓得脸色惨白。
林西见来人,心头一阵激动。道:“你来了!”
“人在何处?”林北一句废话也无。
林西见他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忙道:“你跟我来!”
三个手指扶脉,林北眉头顿皱,半晌,朝林西递了个眼色,回了正房。
夏风递上茶。
林北推开。正色道:“确是春药。用药极重!”
林西表情严肃道:“其它无碍?”
“药性过了,自然无碍!”
林西渐渐的垂下了头。
“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林西闻言一愣。
“可要我出面?”
林西摇了摇头。轻叹道:“你是我师弟,学医又只是半路出家,谁信?旁人只以为我为了替冬雪做掩饰,与你合唱这一出戏。不妥。不妥!”
林北冷笑道:“你欲如何?”
林西目露寒光:“查清何人所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北垂了眼睑,轻轻一笑:“侯府虽说人少,粗粗加起来,也有几百口。你如何查?”
“人多,枝脉却少。下头的人,若没有上面的人暗示。又如何敢动我的人。”
“侯爷自然不会,除却这一条线。也只剩下三位爷和一位小姐,查起来,倒也方便。”
林北思了思,手指左厢房虚虚一指:“侯爷可有什么说法?宫里你打算不打算说起?”
林西明白这话的深意。师弟暗示她不必私下行动,背靠大山,只需在侯爷和太后跟前喊喊冤,此事就能妥善解决。
林西点头道:“再有两日,便是李凤津大婚,此事待她大婚过了!”
“不妥!”
林北沉着脸道:“若真是她动的手,大婚后她便不是李府的人了。今晚我去趟宫里,把此事与太后说了说。以太后对你的宠爱,明日必有动静。”
“也好!”
林西冷笑道:“这丫头是宫里的人,出了事自然有宫里为她撑腰!”
林北端起手边的茶盅,喝了一口道:“你说的大块头,我已查清他的身份!”
林西一愣。
“这么快!他是谁?”
“九州四大世家之一,魏国大将军柳柏梅!”
“竟然是他?”
林西悚然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电光,朝夏风递了个眼神。
夏风迅速出去,亲自守着门口。
“魏国的使团不是还有几日才到吗,他提前入京所谓何事?他一年前夜潜相府,所谓何事?”
林北眼中闪过一丝飘忽,笑道:“我又如何知道?我能查到他,还是靠了静王府的人脉!”
林西正低头沉思,未曾留意林北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我说他的身手怎么那么好,原是大将军。师弟,你说这个事情,咱们要不要暗示一下相爷,万一这人有什么企图,可怎么是好?”
“如何暗示?”
林西被问得语塞。是啊,如何暗示?难不成与相爷说一说,那夜我也化身了蟊贼,正好和他遇着。
且那大块头既没伤人,又没偷东西,好歹还救了她一命……
罢了,罢了,既然从那府里出来了,只要事情跟她无关,她又何必多管这个闲事。
林北见她黑亮的眼睛一转一转,无比的可爱,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轻声道:“小西!”
“嗯!”
“师姐嫁了,你有何打算?”
林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透着几分茫然。
当初她在相府时,就想着早点出府,和师姐,师弟一起畅游天下。
谁又知自己摇身一变,成了逍遥侯府的外孙女,亲情牵拌,她想替难产而死的娘尽两年孝道。然后再跟师姐,师弟一道生活。
而现在,师姐嫁了,师弟成了静王世子,曾经相亲相家的一家人,就这样各奔了东西……
“等你满十六岁,我带你游遍万里九州,然后找处离京城不远,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处宅子,咱们和东东隐居如何!”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林西凝视林北,嘴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