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爷姓柳,名飞,端着茶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新娇娘,眼中尽是喜色。
林西举起茶杯,极时的掩住了眼中的一抹深意。这世上最得意的男子,果然升官发财死老婆。
瞧这新姑爷,结发老婆病死了,结果祖坟上冒青烟,娶了侯府大小姐。虽说年龄稍稍大了些,可耐不住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想必这几日的滋味一定很销魂。
林西正想着,却见新姑爷将目光移向了她,忙扯出个笑,以示回应。
李凤津一见自家男人目光移开,顺着瞧过去,气便不打一处来。
林西今日着一身藕色妆花袄子,发髻上仅一枝白玉簪子作装饰,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李凤津冷哼一声,新姑爷吓得赶紧将目光收回,对着自个媳妇咧嘴一笑。
林西眼睛瞧得分明,慢慢垂下了眼。原来竟是个怕老婆的。怪不得李凤津如此得意。
周氏心中涌上不屑。这柳家的男子看来,也不过如此,连个女人都弹压不住。正想着,却看到对面的林西,笑眯眯的看着她,想着那日两人关起门来说的那些个话,周氏打了个寒颤,头低了下去。
新人回门,自然不能空手而来,林西和两位奶奶各得了一匹杭绸和一支风钗。
周,姜二人见姑爷送的东西,都非稀罕之物,心下便知柳家的家底也不过如此。
林西则不以为然,只管接下,虚笑着谢了几声。
钱氏自打女儿、女婿进门,眼睛便不曾离开过。待看到女儿脸上的喜色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目光再移到女婿身上时,就有些冷淡了下来。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这坐姿,规矩也稀疏平常,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
“姑爷啊,我这个女儿,被我娇宠惯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些。”钱氏笑道。
柳姑爷忙起身道:“岳母放心,我定会待她好的。”
钱氏笑道:“如此这般,我也就放心了。凤津啊,姑爷一看就是个良善的,你需得好好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操持内闺,不可脾气用事。凡事,多与姑爷商议,万万不可拿大。”
李凤津斜眼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多言,诺诺称是。
钱氏侧脸朝老爷看了一眼,笑道:“你们爷们往外院去,留我们娘们几个好好说话。”
李英杰看了眼女婿,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李从望朝林西递了个眼色,朗声道:“父亲,今日我要带小西往铺子里去,年跟头了,这帐总要盘一盘的。”
此言一出,大爷夫妇,二爷夫妇脸色微变。李凤津与柳姑爷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李英杰笑眯眯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别累着你侄女!”
“父亲放心,累着谁也不敢累着她!”
李凤津一听这两人要走,心中有气,怒道:“怎么我才来,便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哪天不能盘帐,你们姐弟两个素来最亲,你大姐难得回来一趟,总该好好陪着。”钱氏不悦道。
李从望正要再说,却听林西抢了先道:“舅舅,等姨母用罢饭回去了,再去盘帐也不迟。”
李从望想了想,确也是这个道理,总要给新女婿几分薄面,遂点头应下。
李凤津却道:“父亲,我家大爷盘帐是极好的,父亲若是短了人手,倒不如让他帮衬着。小西到底是个姑娘家,老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于闺誉不好。”
柳飞一听老婆抬他,忙起身恭敬的:“愿为父亲效劳。”
李英杰淡淡一笑,目光朝李从望轻轻看去。
林西瞧得分明,不为所动的端起茶盅,掩了唇边的一抹冷笑。
这嫁出去没几天,竟想插手李家的生意,且不说祖父不会答应,便是祖父答就,三位舅舅岂能应下。
李从望虽然吃喝嫖赌,无所不干,却也深知自家的生意,如何能让外人瞧去。
果不其然,他笑道:“都说妇人嫁了人,脑子就不大灵光了。姐夫难得回来一趟 ,如何能劳动他。走,走,走,到外院喝茶去!”
说罢,也不管李凤津脸色如何,将柳飞一把拉出了厅堂。
李凤津捏着帕子,阴阴的瞪了她一眼,想发作却看到侯爷扫来的凌厉目光,吓得垂下了头。
钱氏忙打哈哈,将老爷送了出去,这才端起茶盅细细问起了柳家的事情。
侯爷一走,林西懒得应对,借故开溜。
钱氏虽恨她不给女儿面子,却无可奈何。李凤津等一干人,也无人敢多说一句,笑盈盈的叮嘱了几句,便放人离开。
李从望身边的小厮早早的在二门外探头探脑,见林西出来,一溜烟的跑去报讯。
林西想着出门盘帐,需得换件轻便的衣裳,卸了珠钗方可,遂回欣欣院重新倒饬了一番,又在自个房里用了午膳,留夏风守着院子,带秋雨上了马车。
……
“娘娘的拿剑样子真是好看!”
林南穿了件紧身小袄,额上渗出密密的汗。刚刚舞了一套剑法,出了一身汗,心中很是畅快。
将剑往小宫女手里一扔,林南接过春夜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道:“花拳绣腿,强身而已,中看不中用。若真刀真枪的与人对上,只怕过不了几招。”
春夜笑道:“奴婢在姑娘跟前侍候这么久,从来没见她练过,倒是娘娘您,进宫这些天,没有一天息过。”
林南喝口茶润了润嗓,笑道:“她从小就是最懒的。能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