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柏梅心思不在这事上头。他是领兵之人,死两百多个人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并非什么稀奇之事。他的心思,都在林西和他老爹身上。
一连数天,他厚着脸皮上侯府唠家常,却发现林西这姑娘简直滴水不露。不光没有打听出一丝有用的信息,还被她套去了不少话。眼看再过两月便要回魏国。柳柏梅暗下有些着急。
文睿浩见他兴致怏怏,便知是为他叔父的事情所苦恼。
“我看那林宇十之就是你叔父,画像上虽然相差十几年,可再怎么改变,眼睛却骗不了人。”
“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柳柏梅垂头丧气道:“一旦认错,柳家那头可就瞒不住了。”
文睿浩最看不得他那副样子,气闷道:“我有一招,可使一切水落石出,就看你套话的本事了。”
柳柏梅眼睛一亮:“快说来听听!”
“你不是说你叔父在战场上左胸口受过一箭,留下个疤痕。林西是他女儿。这事不会不知道。”文睿浩老神在在。
“我怎么没想到?”柳柏梅一拍额头,满心懊恼。
“你是关心则乱!”
柳柏梅点头道:“明日我再去会会林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倘若真是他,那老太太那头,我就无能为力了,毕竟叔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无能为力,他女儿林西不还在吗?把人带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临终前见一见亲孙女,也能闭眼了。”
柳柏梅脸色发黑:“把人带到老太太跟前,谈何容易?你当这是在魏国啊?”
文睿浩拿过酒盅,自斟自饮一杯:“这有何难。本王内宅主位空着,来前皇宫还特意叮嘱过,为了两国的和平,可以求娶莘国女子。达成联姻。你若真想把人带回去,本王不防委屈一下,娶了那林西。这样,一切不就可以顺理成章。”
“娶了那林西”这句话自浩子嘴中说出,不知何故,柳柏梅心下有些不自在。
“我堂堂楚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不算辱没了她。梅梅,咱们从小处长大,就冲咱俩的情份,我也不会亏待了她。”
柳柏梅嘴角轻轻抽搐,心里未尝不心动。
如果林宇真是他的叔父,那么林西便是他的堂妹,倘若能通过这样方法,将堂妹带回魏国,给老太太见上一面,那倒不失一个上上之策
再者说,叔父已逝,林西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柳家一门的人,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流落在外,这算怎的一回事。
他别过头,将杯中酒饮尽,入口微有苦涩。
“此事,容我细细思量再说!”
文睿浩点点头,朝不醒人事的李从望抬了反下巴:“莘国朝庭里里外外已被咱们打听的七七,这人已无多少利用价值,今夜本王就书信一封给皇兄,看看接下来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
长门宫里,赵靖琪坐在太后下首,一脸震怒。
刑部那帮无用之人,一个灭门惨案,查了两天,居然一丝线索也没有;不光没有线索,连劫匪的影子都没有捞着边。真真是无能之极!
朗朗乾坤,秦国夫人府惨案,震惊四野,此案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作为一国之君,何以向天下交待。
赵靖琪一拍桌子,怒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刑部这些个废物,早晚一天朕革了他们的乌纱帽!”
皇帝的脸色,李太后看在眼里。
她长出一口气,道:“皇帝,刑部并三司,连同高相在内,已奋战了两天两夜。贼人性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此事不易操之过急,还需缓缓图之。”
“母后,两百多条人命,血流成河啊,放眼莘国百年历史,可有此等惨案?”赵靖琪痛心疾首。
李太后眼中闪过微光:“许是这秦国夫人府惹了什么仇家也不一定,若不然,京城这么多富贵人家,为何贼人要找上杨家?”
“这……”皇帝语塞。
李太后趁机道:“皇帝,凡事总有个因果报应,凡事也总有个过程。此案惊天动地,刑部诸人必会全力以赴。今春干旱,各城各府受灾严重,皇帝若有心,该想出个办法来才行。”
“是,母后!”赵靖琪重重一叹,低声应道。
……
走出长门宫,赵靖琪背手静立。尚带着寒意的风吹来,龙袍随风而动。
“皇上,今日歇在哪个宫里?”松公公小心翼翼道。
赵靖琪斜看他一眼,默默不语,脸色有几分难看。
松公公揣摩皇帝心思,陪笑道:“皇上,奴才听说贵妃娘娘这两日受了些春寒,要不皇上瞧瞧去?”
赵靖琪对松公公的眼色,表示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快带路。”
松公公暗下松了口气。
这几日贵妃娘娘与皇帝正闹别扭,皇上心里惦记,偏贵妃总不给他好脸色看,加之这几日被那大案闹得,御书房一干子侍候的人个个倒了大霉,不是被皇帝泼了茶水,就是挨了窝心脚,弄得人心惶惶。
松公公连连摇头。
要说这两人为何闹别扭,实在是说来话长。言而总之一句话,贵妃娘娘的醋性太太。
皇帝乃天子,天子身边的女人自然少不了。皇上一个月歇在贵妃宫里二十天,总有换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