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圆月之日,倘若不出意外,这个月底他就能出宫,苦熬两年,终能重见天日,这让崔瑾辰心中到底有了几分欢喜。
暗夜云层重重,将天空遮得一丝不透,闷得人汗如雨下。崔瑾辰将走几步,便觉喘不过气来。
刚停下脚步,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手持灯笼过来,与他擦肩而过时,不知何故脚下一崴,向他跌来。
崔瑾辰正要扶,感觉到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他心中一惊,忙朝身后跟随的人看了看,匆匆离开。
烛光下,摊开已揉成一团的纸,崔瑾辰扫了扫,一拳砸向桌子。妈蛋,阴魂不散啊!
……
宽大的寝殿里,四个角落各摆着冰盆。
林南一身轻衫,倚在赵靖琪怀里,嗔笑道:“这么热的天,还把人搂得这么紧,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
赵靖琪只是淡淡一笑,轻吻著她嫩若凝脂的脸颊、小巧的下颔,缓滑而下……
林南手一推,嗔道:“赵靖琪,你怎么一来就……”
赵靖琪抬头,目光灼灼盯着怀里的女子,一字一句道:“小南,以后有什么心酸委屈,只管跟我说,不要藏着掖着。”
林南一惊,正要出口相问,低沉的声音又起。
“小南,就算有了皇后,我还和从前一样,永不会变!”
笑意自林南唇角漾开,双臂环上男人的颈脖,水亮的秋眸眯起:“赵靖琪,名份,富贵,对我来说都是虚的。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
“小南!”
赵靖琪眼中动容,望着她染了薄薄红晕的俏脸,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唇。
林南手下用劲,将男人按在床上,魅惑一笑。素手褪去了他身上最后一点遮掩,舌尖落在他精壮的胸前,轻轻啃咬。
赵靖琪一声闷吭,差点压抑不住体内的冲动。
“小妖精!”
一室春光!
……
崔瑾辰枯坐良久。终是咬咬牙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夜深了,侍读这是要往哪里去?”小太监出手拦住。
崔瑾辰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要我做的文章,我思苦半天无所得。在院子里走走,透透气,兴许能想出来。”
小太监一听,笑道:“原是如此,侍读请!”
崔瑾辰不置一词,走到墙角,对着几丛竹叶发呆,心里却盘算着那纸上威胁他要做的事情,到底有分成算。
小太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心里暗骂。却也无可奈何。
……
转眼中秋已至,离皇帝大婚还有三日。
宫中大摆宴席,请三位王爷,王妃,并世子,世子妃,还有其它皇室宗亲齐贺中秋。
莘国传统,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故宫里的侍卫除了值班,上夜的。统统回家吃团圆饭。因此这日的防备,是除了除夕外,最弱的一天。
按例这日崔瑾辰可以出宫,高府的马车也在宫门外候了半天。谁知表少爷托人带话出来说,要留在宫中过中秋。来人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
这个中秋是林西在侯府过的第二个中秋,比着去年,又冷清不少。
李大小姐自出嫁后,便极少回娘家。听说在那府里混得风声水起。
柳家大爷娶了这么一个既年轻又多金的黄花姑娘,祖坟上简直青烟直冒,哪里还有闲心情去前妻的坟前,道一声十年生死两茫茫啊。
别说是前妻了,就连前妻生的女儿,都养在了老太太跟前,来个眼不见为净。
于是乎,李大小姐和柳大爷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夫妻二人生活。当然这其中柳大爷也起了一些花花肠子,却都被李大小姐十分利索的扼杀在摇篮里。
柳大爷稍作反抗,奈何大小姐威力无穷,一把剪刀,就让爷大爷下半身的冲动烟消云散。
再加上李大小姐一心想为柳家传宗接待,好早日母凭子贵,在柳家站得直,立得稳。出于这种种情况,李大小姐也就没了心思往娘家跑,只守着自个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大爷李从德最近也颇为春风得意,姨娘薛莲儿早产半个月,生了个儿子。新纳的冬雪也已有了身孕。李从德膝下热闹,自然喜上眉梢。
大奶奶周氏因为女儿求情的缘故,已解了禁足。大半年的禁足生活,使得周氏一下子苍老不少。再加上后院里诸位姨娘产子的产子,有孕的有孕,周氏一人脑袋两个大,脸上的皱纹又增添了两条。
二房夫妻一如继往的深居简出,不多行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二爷周从高天天混迹丫鬟美婢当中,左拥右抱的好不畅快。奶偶尔捻酸吃醋一回,无伤大雅,只增添夫妻情趣。
三爷李从望自打魏国楚王打道回国后,留在府里的时间多了起来。据下人们说,是李三爷前些日子玩得有些疯,身子亏空,所以在府里静养些日子,以便蓄势待发。
至于侯府夫人钱氏,说来便有些复杂了,这几个月的心情可谓迭荡起伏。当然她心情的迭荡,是因为林西的婚事的反复。
林西与高府大少爷议亲,钱氏心疼嫁妆,心中多少有些不愿意。
林西被魏国楚王相中,想娶回魏国当压寨夫人,钱氏一听到这消息,心花怒放。为国和亲,即不要她钱氏出一个子,又能把人一脚踢到爪洼国,生死不复相见,何乐而不为?
谁知这心花刚刚怒放,便被雨打风吹去。太后一口回绝了魏国,使得钱氏满腔期望落了空,连声哀叹。
偏哀叹了没几日,又听侯爷说林西与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