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鸢尾半天吐出了两个字。
啊,这还好。紫薇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来人。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到太后跟前请安。”
“娘娘,这个时候去,只怕不合适吧,太后刚刚……”
“住嘴!”
高鸢尾厉声喝道:“你懂什么。好不容易贵妃和太后之间有了嫌隙,本宫此时不往前靠,更待何时。难不成本宫这辈子就顶着这皇后的名份。却无皇后的实质?”
紫薇怯生生的看了主子一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心里却在想,原来那个可亲可敬的小姐。跑哪里去了。
……
一个和亲旨意,激起千层浪。有人夜不能寐,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暗中算计。有人心碎如裂。
身处风雨中心的林西,却坦然入睡。可以预见的是。从今往后的路,十分艰难,那么与其患得患失,不如先把肚子埋饱。先把觉补足,然后迎接更大的风雨。
林西一觉醒来,外头天还黑着。她轻轻叹了一声。到底是心里藏着事,竟然睡不着了。
她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沿着墙壁一步一步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形。
黎明前,是所有人最困的时候,这个时候,连侍卫都忍不住困意睡觉了,所以一路走来,林西没有遇到一点点阻碍。
大致情形心中已经有数,林西悄然回了屋里,走到书房掌灯,然后拿出一张白纸,慢慢的研磨,心里在思索着什么。
夏风打着哈欠进来:“姑娘起得,怎么这么早?”
林西笑笑:“睡不着,就起来了,你去把我的棋子拿来。”
“姑娘想下棋了?”
林西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角勾勾:“早晚是要与人对奕一盘的,这盘棋,我可得好好下,不能有一点失闪。”
夏风似懂非懂,却不忍扰了姑娘的兴致:“姑娘,奴婢去去就来。”
“等等,着人弄些精致的早膳过来,多一点,从今往后,你家姑娘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半点委屈都不能有。”
“是,姑娘。”
林西等人离开,右手轻抬,在纸上落下一个字——逃。
片刻后,她的眼眸一暗,摇了摇头,又落下一字——南。
林西手抚额头。她若想逃,易如反掌,只是逃了以后,师姐怎么办。
太后一定把所有怨气撒到她头上,师姐怀着身子,在那样一个吃人的深宫里,只怕是……赵靖琪保不住的。
林西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
高府内宅。
夏氏亲手帮男人把外衣脱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则诚心里藏着事,没有在意。
夏氏咬咬牙,柔声道:“今日我听闻一件蹊跷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高则诚看着他,道:“是不是林西的事?”
夏氏点点头,叹道:“这林西不是已经许配给了世子,为何又被拉去和亲。难不成大莘国没了人。”
高则诚拧眉,“太后的旨意,下得很突然,我也正在思虑这事。”
夏氏心中一动,道:“我听说静王爷可不是好惹的人。这次被生生打了脸,以后君臣之间……”
高则诚深以为然道:“谁说不是。静王虽然闲云野鹤,三王中却是翘楚,其它二王均以他为首。”
夏氏进一步劝道:“九州之上,莘国为首,此次和亲,虽然是魏国求取,不过送女子去和亲,向来是弱国的行事,我以为有损莘国国威。这让天下老百姓怎么看?”
高则诚点头道:“柔儿言之有理,太后此举有些糊涂。”
“老爷身为一国之相,先帝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你,关键时候,老爷可不能听之任之啊。”
高则诚沉默不语,许久才道:“夜了,安歇吧。”
夏氏再不多说一句。
深夜,男人绵长的呼吸响起,夏氏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似有深沉。
……
魏国驿馆里。
文睿浩,柳柏梅,许意寒喧过后,相对而坐,商讨大事。
文睿浩起身:“先生计高一筹,迫使李太后答应这门亲事,皇兄命我一定要给先生长揖一躬。
许意抬头,却不扶,只淡淡道:“皇上厚爱。”
柳柏梅单刀直入:“先生,如今我们已经进宫,后面的事该如何做?”
许意思虚道:“明日王爷入宫,把日子定下来,越快越好,勉得夜长梦多。”
文、柳二人对视一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今日消息一出,百官尚无反应,明日则不同,应该会有一场重头戏。王爷如能挑起君臣不和,便是再好不过了。”
文睿浩问道:“不知这高相爷是赞同还是反对?”
“他?”
许意眼角一沉:“老狐狸了。”
久未出身的柳柏梅忽然道:“万一这太后会出尔反尔吗?”
许意冷笑:“那咱们就直接用林西的身世做威胁,如果她不怕身败名裂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柳柏梅心中一惊,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眼前的许意。心道到底是被皇上尊为先生的人,这脑子,这计谋简直太厉害了。万万不可与此人为敌。
……
天,晓亮
群臣早朝,这一日太后未曾隐在帘后,而是坐在了殿上。
朝中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没忍住,直接站出来称和亲一事,极为不妥。
一人带了头,其它人的胆子便大了,纷纷上书称莘国无须和魏国和亲。理由非常多,细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