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不到永定侯府如此奢华,随便打扫出个院落,都比外面的那些宅子好上千倍,小人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晴声长长舒了口气,眼角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驼背老汉,终于可以不用听他的呼噜声了。
“永定侯府人多眼杂,是非多,切不可贪恋什么奢华,要记得自己的身份。”驼背老汉哑声道,“进永定侯府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地。”
“陶翁教训得是。”晴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下好了,不用担惊受怕地东躲西藏了。”
他才不会说,京郊那宅子他们刚住进去三天呢!
孟八公子一改往日的随和嬉笑,也不理会适才两人所言,只是敛了表情,沉声道:“陶翁,火速通知卫将军,把咱们的落脚处告诉他,让他速速来见我。”
“是。”陶翁立刻领命而去。
“娘,二哥给我和五妹请的先生,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进府?”慕晴挽着柳氏的手,慢腾腾地走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那个驼背老汉,撇嘴道,“我偷偷看过了,那三个人,除了那个孟八公子,其他那两个都是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出来抛头露面。”
“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又不是选夫婿,你管这么多干嘛?”柳氏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那几个人的月薪也不是咱们出,你管他们人多人少呢!俗话说,教读原来最下流,傍人门户过春秋,反正,你除了跟着那个孟先生学技艺,其他时候都离着他们远点就是,你如今也到了待嫁之年,多学些技艺傍身也是好的。”
府上请先生,是件好事不假,可是这先生也太年轻了些吧!
教习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想想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这先生是慕云霆出面请回来的,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若是贸然开口,日后见了那先生,倒是尴尬了。
看年纪,那先生也得二十好几了。
“嗯,母亲说得是,女儿知道了。”慕晴笑笑,撒娇地把头靠在柳氏肩头,“只是女儿不想嫁人,想陪母亲和父亲一辈子。”
“傻话,待母亲忙完了你三哥四哥的亲事,就给你好好物色人家。”柳氏柔声道,“母亲的确不舍得你早嫁,你生辰小,两个月后才及笄,不急,待明年母亲再给你好好相看婆家。”
“母亲!”慕晴脸红了起来,掩面躲进了柳氏的怀里。
母女俩笑作一团。
花木间,慕霜静静地站在那里,满眼艳羡地看着眼前亲热的母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模糊的俏脸,若是,若是她也有母亲,那该多好……
“五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去吧!”青桐不知道什么走过来,轻轻给她披了个斗篷。
“嗯,回去吧!”慕霜拽紧斗篷,轻声应道。
“五小姐,奴婢听说世子爷给您和四娘请了教读先生,如此一来,五小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学堂了。”青桐兴奋道,“听慕安说,世子准备把学堂设在畅风堂那边,等孟先生歇息一天,后天就开讲。”
“嗯,就是我笨,不知道二哥请来的这个先生,会不会嫌弃我。”慕霜脸上有了笑容。
“五小姐哪里笨了,别忘了,小姐在游园会上可是得了魁首的。”青桐与有荣焉地笑道,“把太子都比下去了呢!”
“那是二嫂偏爱我而已。”慕霜难得开心一笑,“若不是二嫂做评判,我哪里会有这个殊荣。”
“五小姐就是谦虚,二少夫人虽然是五小姐的二嫂,可是太子还是储君呢!还不是一样评了第四,这说明,二少夫人评得很公允,也没有偏袒五小姐。”青桐笑道,“五小姐,您就相信自己这一回吧!”
主仆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屋。
深秋了。
后晌的风愈加凉了起来,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寒意,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把临窗大炕上花花绿绿的布匹都吹皱了。
碧桃起身关窗,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前掠过,回头笑道:“少夫人,世子回来了。”
说话间,慕云霆已经进了屋,见临窗大炕上堆满了布料,便撩袍上了炕,饶有兴趣地看着沈青黎,问道:“你要做衣裳吗?干嘛自己动手,千万不要累着。”
碧桃浅浅一笑,麻利地把炕上的布料收拾起来,退了出去。
沈青黎手里正拿着一块红色的细棉布在认真地缝着,听慕云霆这么一说,便咬断线头,冲他甜甜一笑:“闲着没事,给孩子做几身小衣裳。”说着,又把手里的小肚兜展开给他看,“好看吗?”
质地柔软的红肚兜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针脚细腻,配色繁琐却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好看。”慕云霆笑笑,伸手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端详了一番,又说道,“只是我觉得你做的有点小了,我儿子怕是穿不了。”
“哎呀,你懂什么。”沈青黎娇嗔地从他手里把肚兜拿过来,浅笑道,“这件是刚出生就要穿的,你想啊!刚出生的小娃娃能有多大?”说着,又拿手比量了一番,“我见过刚出声的小娃娃,大约就这么大吧!”
“你说的那是别人的孩子,我儿子肯定不止这么点。”慕云霆索性脱鞋上了炕,坐到她身边,把手放到她小腹上,低声道,“来,我摸摸,看我儿子多大了。”
“别闹了。”沈青黎笑着推开他的手,“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楚嬷嬷和芍药还在外套间帮着做小孩子衣裳呢!
“那我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