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青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白桑纸洒了一地,影影绰绰地映了进来,床帐里顿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橙色。
有暗香传来。
扭头一看,身边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枕头上却放了一把怒放的山茶花,花瓣上犹带着几点晨露,正幽幽地绽放在她面前。
想到昨晚两人的恩爱缠绵,沈青黎悄然红了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见身下并无异样,才算松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了,得一切以孩子为重。
起身穿好衣裳,便把那束山茶花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清心苑没有山茶树,碧水湖那边倒是栽了不少,想必是慕云霆路过湖边,看到茶花开得正艳,才特意采来给她的。
这个男人还是有些情趣的。
随着一阵脚步声走近,床帐被轻轻挽起,碧桃眉眼弯弯地说道:“少夫人,您这一觉可是睡得香,都快晌午了呢!”
“啊,都快晌午了?”沈青黎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记得叫醒我。”
“少夫人,世子走的时候吩咐,不让奴婢们进来打扰您,我们哪里敢进来叫醒您。”碧桃扶着沈青黎进了里套间坐下,有些担忧地问道,“少夫人,您早上是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这不是很好嘛!怎么这么问?”沈青黎疑惑道。
“可是世子一大早起来,就把池娘子叫进了屋,随后池娘子就配了安胎的药,说用过早膳后就过来伺候您服下。”碧桃如实禀报道。
沈青黎顿觉尴尬。
慕云霆竟然让池娘子进了他们的屋,还给她把了脉,天哪,她怎么一点都不曾察觉,更让人尴尬的是,她当时竟然寸缕不着……
他是担心孩子才如此谨慎的吧!
想到这里,沈青黎心里又泛起一丝甜蜜,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说是早膳,其实都已经是午膳了。
待沈青黎吃完饭,池娘子果然端了药过来。
她脸上依然是没有一点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沈青黎看到她,便想起了翠姑,只是她当时端的是一碗避子汤让她喝。
药有些微苦,沈青黎还是一口气喝完。
碧桃忙端了蜜枣过来,给她放在嘴里,池娘子这才不冷不热地开了口:“少夫人,您眼下还未满三个月,胎还没有坐稳,得静心调养,切不可太过劳累,这安胎药,还得再吃一天为佳。”
慕云霆一大早便让她过来把脉,她一看就知道昨晚两人做了什么,但她毕竟是慕云霆请来给沈青黎安胎的,算是个下人,自然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隐晦地提醒几句。
沈青黎会意,脸微微红了起来:“多谢池娘子提点,我知道了。”
后晌,原本晴朗的天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寒风乍起,吹得窗户哗啦啦响,沈青黎自然不便出门,而是又躺在床上足足睡到日落西山才起来。
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斗,古代生活还是很安逸的。
起码她不用早起晚归地上班了。
只是,自己大白天地躺在屋里睡觉,会不会有些不妥……
见阿画正木头桩子似地站在屋里守着自己,忙问慕云霆回来没有,阿画忙道,说世子早已经回来了,正在跟侯爷在书房议事。
沈青黎得知公公也在清心苑,忙唤过碧桃,让她吩咐厨房备下酒菜。
“少夫人放心,世子已经交待过了,晚膳也早已经准备好了。”碧桃笑道,“只是四少爷在花厅等了好一阵子了,少夫人要不要见见四少爷?”
沈青黎知道他来肯定是为了吴梨樱的事情,自然欣然前往。
慕云朝在屋里转来转去地转圈,见了沈青黎,忙上前说道:“二嫂,今天蔡家已经上门提亲,婚期也定下了,就是下个月的初八。”
“这么快?蔡家也太心急了些。”沈青黎也有些惊讶,见慕云朝心急如焚的样子,便安慰道,“不要着急,此事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你二哥派到并州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咱们先看看那个蔡川到底是个什么人再说。”
“二嫂,那个姓蔡的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樱表妹。”慕云朝捏了捏眉心,叹道,“若是祖母和母亲同意我跟樱表妹还好说,起码我也有个商量的去处,可是我母亲压根就没有瞧上樱表妹,祖母虽然对樱表妹印象不错,但是却对此事无能为力,眼下,除了二哥二嫂,再无人肯听说这件事情了,祖母和母亲都让我死心,可是我不想死心。”
“四弟,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现在你的对手是蔡川,你自然得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底细才是啊!”沈青黎索性现学现卖,对了,听说这门亲事是慕云澈极力促成的,便又问道,“你肯定去过大哥那里了,大哥怎么说?”
“大哥现在也正懊恼着,说他压根不知道我对樱表妹的心思,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还说蔡川是禹州人,家里是做蚕丝生意的,家境殷实不说,还跟宫里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一切自然归功于做过太子伴读的蔡川,蔡川为人很是圆滑,也很聪明,中过进士,被放出宫的时候,便被赏了并州知县,说蔡川在当地很有口碑,人缘也极好。”提起这个强有力的对手,慕云朝倒是丝毫不示弱,愤然道,“纵然他是丞相又能怎么样?樱表妹中意的是我,又不是他。”
沈青黎一听这个蔡川如此优秀,便也有些犯难,现在吴梨樱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