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小蹄子,是不是看我在府里不受待见,也想趁机教训教训我。”吴梨娟气急败坏地踢了她一脚,“我告诉你,我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你的主子,你也得敬着我。”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莲生忙跪地求饶,“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小姐千万不要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吴梨娟这才收住脚,愤愤地扬长而去,走着走着,只觉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地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莲生顾不得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点心,忍着身上的疼痛,忙一拐一瘸地追了上去。
碧水湖边的凉亭里,晴声讪讪地说道:“公子,这永定侯府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姨娘竟然也如此嚣张。”
“这就叫人生百态。” 孟八公子笑笑,拿扇子点了一下他的肩头,指着门口那边的草丛,说道,“你去把那块点心捡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姨娘为何要如此生气。”
“小人遵命。”晴声一溜烟把遗落在草丛里的那块点心取了过来。
孟八公子接过点心,掰开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放在袖子里,摇着扇子出了亭子:“走,咱们去畅风堂喝喜酒去,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春风又秋雨。”
刚走到半路,却见陶翁驼着背走过来,满脸凝重道:“公子,畅风堂那边都是京城的世家贵勋前来贺喜,公子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孟八公子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满脸不悦地转身离去。
临窗大炕上,沈青黎偎依在慕云霆的身边,仰脸看着他,见他满脸疲惫之色,便说道:“你这些日子忙,就不要每天往回跑了,住在军营那边就好。”
京防军营虽然只是在京郊城外,但是距离永定侯府还得六七十里路,每天来回就得一百多里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无妨,横竖也就是在路上多走一个时辰而已。”慕云霆展颜一笑,顺势把手放在她已经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说道,“若是我住在军营那边,岂不是每天见不到你和孩子了。”
“我和孩子都好,你就不要担心了。”沈青黎往他怀里靠了靠,叹了一声,说道,“倒是你每日这样奔波,我反而觉得心疼,总想着你白天会不会太累,睡眠会不会不够。”
“难为你了。”慕云霆抓起她白皙纤细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说道,“从明天起,我就是想往回跑也不能了,我得亲自往并州那边押送军粮了,估计来回得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不在家,你得照顾好自己。”
“去并州送军粮?”沈青黎听他要走,心里自然不舍,忙问道,“太子率军去了也快一个月了,怎么迟迟不回来?”
“赛罕夺了并州边上的一个小城,太子久攻不下,双方已经僵持在那里了。”慕云霆皱眉道,”那小城名唤池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池城里面还有个大粮仓,里面的人坚守一年不成问题,可是外面的人守上一个月就弹尽粮绝了,所以太子火速命人押粮去并州支援。”
这些他在奏折里都提到过了,可是皇甫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还说每个城池都有粮仓,又不是只有池城有。
“那你筹集的这些粮食能吃多久?”沈青黎也跟着忧心起来。
“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再攻不下池城,太子就只能班师回朝了。”慕云霆淡然道,“三四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能一味地支援并州那边。”
“可是池城被赛罕夺了去,不夺回来怎么能行?”难道慕云霆要弃城?
“傻丫头,夺回池城的办法有很多,直接攻城是最不可取的办法了。”慕云霆第一武将的名声果然不是白白得来的,见沈青黎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要是我,就直接率兵攻打汴京,赛罕老巢受敌,他必定会从池城撤回去,这样池城之围不就解了。”
“难道太子身边那么多谋士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沈青黎恍悟,慕云霆的这招不就是兵书上的围魏救赵吗?
“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去做而已,你想,他们哪个敢提议太子深入西域地界去攻打汴京,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慕云霆一语道破其中的弯弯绕绕,捏了捏眉头,低声道,“再说现在西域境内冰天冻地,气候异常寒冷,大军寸步难行,更别说是去打仗了。”
最近京城这边也是接二连三地下雪,更别说是西域那边了。
顿了顿,慕云霆又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另外你记住,无论是谁,只要是问起后山那边的情况,你都要说后山的那个元冬儿只是疯癫了的一个下人罢了,切记不可透露出实情。”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沈青黎忙应道,“只是你千里迢迢地押送军粮,千万小心。”
“我会很快回来的。”慕云霆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起身道,“我去祖母那里走一趟,跟她告个别,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去吧!我这就给你收拾好包袱。”沈青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一想到他要离开自己半个多月,心里又开始黯淡起来,产期临近,她其实是不愿意他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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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
慕云轩拿起喜秤,轻轻挑开红盖头,盖头下的女子明眸皓齿,光彩照人,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触到他含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