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口。
皇甫氏眼睁睁地看着慕长源独自一人被京防营的侍卫簇拥着进了宫,而她却被客客气气地拦住,据传信的太监说,太后伤心难耐,凤体欠安,不想见任何人。
皇甫氏只得悻悻而返。
天家无手足。
更何况是有尊卑之别的手帕交。
渎职之罪也好,临阵脱逃也好,此事牵扯到了皇上的安危,就是一等一的大罪,她原本就不应该奢望慕长源能独善其中的。
永定侯府上下一片黯淡。
忐忑不安地等着宫里的消息。
后晌,两辆马车相继停在了永定侯府。
慕瑜和慕瑶接到皇甫氏的家信,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一同前来还有童景奕。
三人一下马车,便面带焦虑地直奔沐影堂。
皇甫氏只是传信给姐妹俩,说让她们务必回家一趟,却没有说什么事情,姐妹俩心里自然是忐忑不安,因慕瑜已经有了身孕,童家放心不下,便让童景奕跟了来。
皇甫氏拉着姐妹俩的手,不禁湿了眼睛,大致说了慕长源的事情,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皇上无恙还好,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父亲怕是摆脱不了干系,朝中也没有个能说上话的人,眼下,只能等着二郎回来了。”
慕瑶只是跟着叹气。
她婆家原本就不是个有势力的,夫君年前又被外放到了禹州当差,父亲的事情她压根就帮不上忙。
“听说前些日子二郎被大雪困在崇阳城附近,如今那边的雪早就停了,想必这个时候也该到并州了。”慕瑜自然听说了并州那边的战事,也知道慕云霆去并州押送军粮,被困在了崇阳城,若不是她有身孕,她早就赶到崇阳去看他了。
“就算是世子到了并州,也未必会立刻动身返回。”童景奕目光柔和地看着慕瑜,分析道,“此次太子出征,定要跟赛罕一争胜负的,绝对不会无功而返,但是皇上突然遇刺,太子定会立刻返京的,所以我猜,并州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世子也很快会回来的。”
“景奕说得对。”皇甫氏点点头,沉声道,“我也觉得太子会很快收兵回京的。”
就算是不惦记着皇上的病。
他也会惦记着自己的皇位的。
这一点,夏延会替他谋算到的。
见慕瑜一脸倦容,知她有身孕,皇甫氏便让楚嬷嬷领着童景奕和慕瑜下去休息,单独留下慕瑶说话。
几个月不见,慕瑶还是那样端庄秀气,只是眉眼间再没有上次回来时的那种舒畅,反而像是有满腹心事一样,皇甫氏是过来人,知道她最近在婆家过得肯定不顺心,想起沈青黎跟她说起陈家的那些隐晦的事,便直接开口问道:“瑶娘,你夫君外放在外,婆婆待你可好?”
“好!”慕瑶淡淡一笑,柔声说道,“不劳祖母挂心,孙女在婆家一切都好。”
眼下府里正在为父亲的事情忧心,她怎么能再给家里添麻烦。
“那就好。”皇甫氏知道她不肯说,也不便再问,便道,“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也累了,去你姨娘那里歇歇吧!”
慕瑶出了沐影堂,直奔静思苑。
远远看见等着门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忙快走几步,扑到眉氏的怀里:“姨娘,我回来了。”
想想,她真是不孝。
嫁到靖州半年,竟然没有特意回来看看眉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眉氏喜极而泣,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姨娘一大早就看见喜鹊在枝头喳喳地叫,就知道今天会有喜事发生。”
慕瑶心里一阵发酸。
听眉氏的口气,她还不知道父亲出了事,想必是她平日里受到冷落已久,已经没有人记得过来告诉她,或者是懒得过来告诉她了。
母女俩牵着手,进了屋。
屋里一切依旧。
慕瑶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见眉氏忙着给她端点心,忙着给她倒水,泪水又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她许久没有受到这样贴心的关心了。
在陈府,都是她在围着婆婆转。
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婆婆不动声色地冷嘲暗讽。
在娘家的时候,她习惯了忍气吞声。
到了婆家,她依然要忍气吞声。
“瑶娘,陈家待你可好?”眉氏只当她是喜极而泣,只是笑着掏出手帕给她擦泪,拉着她的手,悄声问道,“你嫁过去也有几个月了,可有动静了?”
“姨娘放心,陈家待我挺好的。”慕瑶低头擦着泪,忍不住地说道,“夫君成亲不到十日,便外放到了禹州当差,至今未回,我哪里会有什么动静?”
“那姑爷没说什么回来?”眉氏关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慕瑶摇摇头,“每次来信只是报平安,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外放在外当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眉氏劝道,“若是迟迟回不来,你就寻他去,老是这么分着,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过段时间再说吧!”慕瑶勉强一笑,“他才出去没几个月,我怎么好着急忙慌地去寻他?倒是姨娘,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嫁过去才知道,婆婆商氏并非是陈玉堂的亲生母亲。
故此婆媳相处起来,更多是生疏和客气。
若是一直这样相处,倒也是不错的。
谁成想,待陈玉堂一走,婆婆则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里暗里的找她的麻烦,让她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然而这一切,她没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