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那叛贼该如何处置?”
赵麒放下手中的纸笔,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了敲,好一会儿才道,“此人现在何处?”
“回元帅的话,此人现在被关在大牢,昨夜审问许久未有结果,只等着元帅做定夺。”那侍从答道。
赵麒挑了挑眉,淡淡说道,“既然如此,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言下之意是下令杀了他了。
那侍卫又道,“元帅,那叛贼说想见元帅一面,只要见到元帅便将所有事情都交待出来。”
赵麒瞧了他一眼,却是勾唇一笑,道,“本帅事务繁忙,岂是他想见就见的,不愿招就杀了,省得脏了本帅的眼。”
那侍卫连忙道,“是!属下明白了!”说着便恭恭敬敬一拜,才起身退了下去。
“等等。”赵麒忽然拦住他,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带本帅去看看。”
“是。”
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死了便是算了。不过赵麒却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了。那叛贼也就是以前在他身边做密探的黑衣人,那时候赵麒便觉得他眼熟,一直想瞧瞧他是什么模样,可能私底下是熟人还是怎么。如今这情景,虽然那人跟了他将近八年仍是背叛了他,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赵麒去看一眼。
一进地牢,迎面便扑过来一股潮湿阴冷的空气,霉味与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一起叫人作呕。赵麒虽然是上了战场,只不过他不喜血腥灰尘,大大小小倒是打了几仗,他却从来只是悠闲的坐在自己营帐喝着清茶看着闲书,自然是什么苦头也没吃到。
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赵麒皱紧了眉头,道,“人在何处?”
一旁的士兵连忙说道,“大人,叛贼武功高强,被铁链拴在里面的牢房。这边走!”
赵麒跟在这士兵身后,又直直有了一段距离,一旁的牢房里有囚犯扑到铁门上嘶吼,“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铁质的囚牢被撞得哐哐响,一旁看管的狱头立刻用手中铁棍敲打门窗,吼道,“畜生!快闭嘴!否则搅烂你的喉咙!”
囚犯们立刻安静下来,却依旧是用仇视的目光狠狠瞪着几人。
赵麒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的场景,不过一想倒也是,这地牢中关着各种囚犯,若这狱头是好欺负的,岂不是乱了套。
正想着,那狱头已经谄媚的跑了过来,伸手挥退了他身后的士兵,笑道,“大人见笑了,这群畜生就是要狠狠揍一顿才肯听话。大人要见的人在这边。”说完便拐了个弯,将赵麒领到了角落出的牢房。
此处大约是括弧的地形,外处的喧闹声已经是听不清,却能听见从顶处缓缓滴下来的水声。啪嗒啪嗒。
赵麒透过一排铁窗看过去,正看到那叛贼此时正被镣铐牢牢铐在墙壁上,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铁链。
时常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此时□□着上身,十几道狰狞的鞭伤横兀其间,鲜血淋漓,有新伤,却也有旧伤。男人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整张脸。
赵麒抬起下巴,示意那狱头打开牢房。那狱头连忙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寻摸了一会儿才取出其中一把打开了重重的铁门。
“大人请进。小的就在外面侯着,大人有事只管吩咐。”
赵麒点点头,抬脚迈了进去,身后铁门被关上。大约是听见动静,男人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抬头,声音沙哑低沉,“大人……您来了。”
“嗯。”赵麒寻了旁边一个干净的石凳坐下,道,“见着我了,要说些什么?”
“咳咳,”那男人似乎是想笑,却咳了出来好一会才道,“那徐山是罗轻舟的人。”
赵麒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只是此事?”
“唐牧将军手下两个千夫长也被罗轻舟收买了。”
这倒是没注意。赵麒又道,“告诉本帅这个是做什么?”
“大人,我是您的密探。”那人却忽然说道,“您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吧……”
赵麒瞧了他一眼,却是嘲讽般笑道,“不过是个奴才,若将你置于心上,将国事江山置于何地?”
“大人说的是。”那人先是笑了一下,又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密探了,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见你。”
赵麒挑了挑眉,看来当真是熟人?
“大人多半是贵人多忘事了,也不记得许多前,我曾经与您见过一面。”
“本帅见过的人多了,自然记不清。”赵麒道。
“呵,大人不记得,我确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人说道,“我记得那日大人高中,听闻新科状元骑马游街,许多人前去凑热闹,我也去了。谁知,我那时候年纪小,身子不稳被撞了出去,挡了您的去路。那时候,数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以为这条命都没有了,是大人救了我。是您放了我。我始终记得大人温柔的问我可受了伤……”
赵麒淡淡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说话。那时候他自己是皇子太傅,高中状元,例行骑马游街,谁知一个少年扑出来挡了他的去路。赵麒心想,当日不过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放了他,就像放了一条挡道的狗罢了。何必记了这么久?
那人又说,“以前练武从来都不用心,可是后来心里想着将来要为您做事,不管是什么苦着熬过来了。听闻倚红楼是您的官楼,我便时常去与那花仙仙打探消息,终于如愿以偿让她将我纳入麾下。”
见赵麒依旧不说话,那人苦笑一声,道,“大人还是记不起我。”说着便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