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东大门,却是一番慌乱的情景。
三千人的骑兵队,等待在此,迟迟不能出发。军队之中,渐渐发出越来越多的抱怨声浪。
“怎么搞的?还要不要走啦?从天不亮就等到现在!当官的在干什么?”
一个文官,撩起长衫下摆,快步走进庄贤的营帐,“军师,大事不好了!”
庄贤正在书写文书,听见声音,立笔不停。
文官走近前来,快速道:“出征的文官被三公子临时换了人。”
庄贤笔尖一滞,正在写的那个字,因为停顿,晕开一处墨坨坨。他终于抬头看人,“为何换人?”
话音未落,营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大摇大摆地文官。
他背着手,趾高气扬地看着庄贤,“你让我去送死,我凭什么要去?幸好我妹妹一直在三公子府上做事。算我命好,最近她正好被三公子看中了,新收入房,正得宠呢!”
那人手捋胡须,笑得有些得瑟,“庄贤,就算你料事如神,聪明如狐,也万万想不到,我还留有这一手吧?呵呵!”
庄贤搁下毛笔,从席位上站起来,走至他面前,严肃道:“这差事不是由区区一个人就可以擅自决定的。区区也只是将意见呈报于我王。审批和通过,都是由王上决定过。成都目前所有的文官当中,就数你我二人会修建石兵八卦阵。区区这里事务繁多,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才拜托于你,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文官不屑,“哼,你甭拿王上来压我!我是小人?你是君子?那好,你就自己去干那份倒霉的苦差事吧!再见!”
文官拱手说完,一甩衣袖,出了营帐。
庄贤的副官见状,气得上前一步,指着那人的背影道:“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看他那个得瑟劲!”
他话音未落,营帐门口传来一个阴郁的嗓音,“怎么?看来军师对我的安排,很不满意啊?”
庄贤举目望去,营帐的门帘在那人说话的同时,被两个卫兵撩开了。
刘三笑盈盈的出现在营帐中,礼貌地对那名副官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同军师说。”
那名先进来的文官,只得躬身朝他一揖,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庄贤,须臾之后,还是出去了。
刘三的两个卫兵,随即放下营帐门帘,持刀立于门口,显然是不准备放人进来,也暂时阻隔了外界窥探营帐内独处的二人。
刘三虽然在笑,眸光之中却极为阴冷。
他缓步走近。
庄贤立于原处,不动分毫。
刘三在庄贤的肩侧处站定,嘴唇在他的耳朵边,如情人软语般低喃。
“庄贤,你打的什么算盘,哄得住我爹,瞒得过我哥,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只要我还在成都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娶刘十七。
虽然我不是她的亲哥哥,但她那个哥,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庄贤道:“三公子多虑了,区区自知配不上十七小姐。十七小姐心中也早已有心仪的夫君人选,她又岂会看上区区?”
刘三笑了,“我知你不是真心喜欢十七妹,大家都是男人,你想什么,我清楚得很。
可惜啊,你自作聪明得太过了,别以为你什么事都可以瞒天过海。
十八来捣乱那天,他手上的剑,是你的……军师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话音刚落,庄贤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凤眼,顷刻间从睁大直到瞪圆了,里面的眸光瞬息万变。
刘三说话间,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见此,终于得意地笑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追究,是眼瞎或者老糊涂了?”说罢,倒退几步,站至营门口,朗声朝外道:
“来人啊,把我送给军师的弓箭拿进来!”
他刚说完,营帐的门帘,很快被那两个卫兵再次撩开了。
其中一个,双手端着一副崭新又华美的重弓,和一筒重箭,出现在营帐内。
刘三搓搓手,朝庄贤处一扬,对那个小兵道:“拿过去给军师。”
小兵顷刻站至庄贤面前,低着头颈,双手平举至庄贤面前。
庄贤垂眸看着那副新弓,复又抬眸,颤动的目光中,仿佛有火种在燎原,“区区恳请见王!”
刘三道:“不用见了,委派你去的任务,正是我爹亲笔批的,这是文书,你可以拿去看。”说罢,生怕庄贤不信,居然从袖管之中,拿出了一本折子,又交予另一个卫兵,“拿过去给军师过目。”
那个卫兵还没走近,庄贤已抓过面前的弓箭,“不用了,既然是我王的命令,区区领命即是。”
刘三闻言,旋即在原地立正站好,双手抱拳,朝庄贤躬身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预祝军师一路顺风,首战告捷!”
与此同时,成都的西大门冷冷清清,秋风扫落叶,来往没几人。
城门口的大榕树下,拴着五匹正在悠闲吃草的壮马。
每一匹马的屁股两侧,都载着两个硕大的包袱。
史隘乾扬手指着一匹马,对苟胜显摆,“知道这是什么马不?”
“不知道。”
“猜你就不懂,乡巴佬……”
一旁的谢瑜笑眯眯道:“这叫乌云踏雪,是马中极品。买一匹马的价钱,可以买一座宅子。”
“噢……”苟胜惊叹,“这么名贵的马,郭大哥居然能买到,真是厉害啊!”说着,目光崇拜地望向手扶马背的郭搏雄。
史隘乾前一秒听见苟胜发出感叹还在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