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有说完,庄贤已震惊地回了头,眼神之中,都是被人看穿的尴尬。
同样震惊的,还有江英杰。
他几乎是瞬间冲到刘戎面前,指着她吼:“你刚才说什么?刘十七要嫁给谁?”完了又指向庄贤,“你也喜欢刘十七?亏你还一直在我面前装!”
刘戎闻言一笑,插一句嘴,“他几时不装?他是我见过最能装的人了。”
她这句话相当于添油加醋,江英杰立即揪起庄贤的前襟,“好你个庄贤,平时看起来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一直在撬本少爷墙角?”
刘戎赶紧在他俩中间横插一扛子,分开二人,“哎哎哎,你是发qing期的动物么?见个公的就想打架。这儿正说事儿呢!要抢媳妇,等会儿!”
江英杰被她猛地一推,赶开些许距离,稍微冷静了些。
刘戎这才回身看向庄贤,“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你已经来了,刘三肯定不想让你活着回去。你就算真等7天,你能等到什么靠谱的消息?”
庄贤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的眼睛,“区区送去的战报,是写给你爹,西南王亲启的。我等的不是刘三的回复,是你爹的命令。”
刘戎听他说话间,对刘三用的是“回复”这种平起平坐的口吻,而称西南王的指示为“命令”。
刘戎这才发觉,庄贤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很重感情。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他内心深处,他仍希望西南王能看在自己多年为成都打拼的份上,救他于水火。
估计他希望自己回成都之后,仍然能受宠,而不是被就此架空权利,所以才愿意以身犯险,来前线立战功,好作为以后上位的政治资本。
他在成都,作为一个没有后台的草根,能混到今天这种地位,肯定不容易,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他不甘心。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刘戎走近一步,贴面望向庄贤的眼睛,“刘三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只有两种可能:
一、我爹根本就知道他的安排,不出面,也就是默许了;
二、他是瞒着我爹让你来的。
如果是第一种,那你送回去的战报,只会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若是第二种,刘三根本不会让这封战报送到我爹手中。
所以我在此大胆猜测,7日之后,你不会得到任何答复。就好像这些天以来,我们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后方的补给和军械物资。”
她这番话像是彻底点醒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江英杰。他无比愤怒地抬起一边膝盖,猛地折断了手中的华美张弓,丢在地上,瞪视面前二人。
“本少爷不干了!凭什么你们成都的人勾心斗角,要拉上我们江东的人垫背送死?!”
他怒指庄贤,“你不撤我撤!我自己回去跟刘十七解释!”说着,带上那两个随时随地跟着他的副官,转身离开。
他刚一走,庄贤立即低头对刘戎说:“这下你满意了?”
刘戎朝他一笑,耸耸肩,没有回答,摊开双臂,倒退着走开几步。
她刚一离开,庄贤的副官又匆匆跑来,拱手对庄贤道:“先生,派去成都的信使回来了。”
庄贤一惊,“怎么如此快?”
副官低着头,由下至上望他一眼,又迅速垂目,“不是今天的,是前几日派去催粮草的。”
“那为何不见他来禀报?去带他过来。”
副官停顿须臾,方才犹豫开口,“他说有要事想单独禀奏,先生您还是随我过去看看吧。”
庄贤心不存疑,“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