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自是感激不尽,下了保证说一定会将李家田地种好。
自去年李墨借了他银钱给杏娘瞧病,到如今,他也没攒上银子还债,好在,杏娘得的并不是人们说的那种脏病,只是一些妇女常见的妇科病,吃了些药已经见好,如今还在吃着,所以,他更得努力挣钱才成。
至于其他,也没什么了,家里房子,只拜托张本抽空过来照看便可。
于是,在一个明朗的早晨,李家一家子出发了。
春节刚过,这外出的人很少,官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因此,李家一大家的人就显得有些冷清,好在,有两个孩子在,咿咿呀呀的闹腾着,众人也不觉得难受。
一路走走停停,约莫行了二十来天,到了郧州边境。
天黑前,一家人进了城,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打算明天一早,由李墨和李言先去打探李言的消息,然后,再带李蔓一起去。
因为有两个孩子照顾,再来,也是第一次离家这样远,李墨也不放心,于是,要了一间大房,一家子便挤在一处。
幸好,这房里,有张大床,还有两张小榻。
晚上,李蔓带着孩子,和李画,就睡在大床上,李墨和李言问掌柜的要了被子,就在小榻上将就着。
可是,夜深了,孩子们也哄睡了,李蔓却睡不着了,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心里既有着离家的愁绪,又有着找见李书的期待,更有对带不走李书的担心。
“怎么了?”李画睡在床外侧,两人中间睡着一双儿女,大约是感觉到了李蔓的情绪,他稍稍支起脑袋朝她望了去。
李蔓侧首看着他,轻轻嘟囔,“睡不着。”
“怎么睡不着?被子薄了?”李画轻声问。
李蔓摇头,“有点紧张。”
“哦。”李画懂了,其实,他也是这样的心情。
“睡吧,明天就能看到三弟了。”听到他俩的说话声,李墨也说。
李蔓莞尔一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李画看了她一眼,重又躺好,身子稍稍动了动,一双脚伸进了她脚边,果然,她的脚很凉很凉。
李蔓睁开眼睛,朝他看了一眼。
李画也正看着她,没说话,只微微一笑。
李蔓便懂了,他的脚热乎的很,伸到她这边,是想给她焐呢,于是,她也不客气,一双冰凉的脚,在他脚边蹭啊蹭的,汲取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不知不觉,夜更深了,李蔓也渐渐入了梦乡。
大概是离李书近了,这一夜,李蔓梦到了他。
梦里,他还是那个喜欢对她笑、喜欢讨好的喊她媳妇的大男孩,他们一起在田野里奔波着做着游戏,但不知怎么,她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了,正好跌在了他身上,迎面便撞进他那双总是落满阳光的眼睛里。
“蔓儿。”李画半坐在床头,朝她喊了一声。
“李书。”李蔓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迷糊的就喊了一声。
李画微微一笑,“不是三哥,是我。”
“嗯?”听出是李画的声音,李蔓猛然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果然,眼前这个是李画。
“李书呢?”她犹沉浸在梦中,还有些迷糊。
李言这时走过来,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拉起来,揉揉她的头发,笑道,“梦见三弟了?”
“梦?”李蔓一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想着还在客栈,不由失望,“是梦啊。”
“呵,起来吗?”李画已经将她的衣服拿了过来。
李蔓看了一眼,窗边,李墨正坐在小榻上,哄着两个孩子玩,便道,“起来。”
“嗯。”李画点头,,时候也不早了,你跟大哥先去吧,蔓儿这边,有我呢。”
“是啊。”李蔓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窗外天色,“李言,李书那边远吗?”
“城外,不算远,但就怕去了未必就能正好碰到三弟。”李言老实说。
李蔓深吸一口气,“没事,反正咱们来也来了,今天找不到,还有明天呢。
”
说着,下了床,走到小榻边,接过两个孩子,好让李墨和李言办正事。
李墨看了她和孩子们一眼,又嘱咐了李画一句,“午饭直接吩咐小二送上来就成,要是闷了,最多也就只能到楼下逛逛,远的地方别去,等我跟你二哥回来。”
“知道,我们就在客栈,不乱跑的。”李画笑道。
李蔓也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跟李画,会照顾好宝宝们的,你们也当心些,军营不比别处。”
“知道。”李言应了声,然后跟李墨一起出了门。
李画跟着出去,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不过,很快回来,还带了两份早点和一壶热水。
李蔓端了一碗白粥,对李画说,“你先吃,我喂孩子。”
“嗯。”李画是有些饿了,也不推辞,自己先吃起了馒头。
这白粥是李画一早特意嘱咐厨房里熬的,因现在也是淡季,客栈没什么客人,厨房那边也是闲的很,因此,对于客人的要求也都尽量满足。
这粥熬的非常好,李画亲自看的火候,然后,还煮了两个鸡蛋。
李蔓给孩子们喂了两口粥,等鸡蛋凉了些,又将蛋白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再将蛋黄和白粥搅匀,两个孩子都很爱吃。
一大碗粥,两个孩子一起吃,比着似的,你一口我一口,倒吃的很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