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忽地狂暴了起来,只听他嘶吼一声,宛若一只发狂的雄兽,凶狠无比地单掌劈向子鸢。
子鸢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侧身,让这一掌堪堪错开胸膛打了个空,微微咧嘴一笑,“刘都尉,可要小心闪了老腰啊!”话音一落,双掌猛地拍向刘平大露的背心空门。
“咳咳!”刘平背心被狠狠地打了两掌,当下觉得内息激荡,一时缓不过来,接连咳了两声,便喷出了一口血水来。
“你……你……”刘平万万没想到一直厮混在校尉之中最不起眼的祁子鸢竟有这般俊的功夫,“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环顾自己四周,一百禁卫校尉已经持械将他紧紧围住,今时今日,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刘平想不通为何今日能搜出那养蛊小坛来,血红色的眸子定定看向了云徽帝身边的叶泠兮,这楚山公主分明是与沈佑一起去搜查的,断不可能做什么手脚,为何……为何……突然,他想到了一线生机,当下抱拳对着云徽帝跪了下去,“启禀皇上,今日分明是楚山公主要嫁祸微臣,只因为微臣瞧见了她在国寺大火……”
云徽帝脸色蓦地一沉,生怕他把这话说下去。
可是刘平的话还没说话,便直勾勾地跪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宛若瞬间凝固在了一瞬,一动不动。
子鸢走到刘平身边,这才发现他的颈上有一根极细的银针,不知何时刺入了他的颈内,一针锁喉毙命。
“回皇上,刘都尉中针身亡了……”子鸢方才近在刘平三步之内,都没有发现这针究竟是从何处飞来,料想在这比试场中还躲着一个功夫极高之人。想到这里,子鸢不禁暗暗心惊,若是此人想要她的性命,只怕她也会像刘平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安乐王曹衙慨然道:“皇上英明,此人死到临头依旧含血喷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说完,安乐王拍了三下手,便从禁卫校尉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对着云徽帝跪了下来。
“微臣唯恐罪臣刘平污言伤及公主,所以斗胆出手,要了刘平的性命,还请皇上责罚微臣擅做主张之罪。”
不等云徽帝开口,曹衙便笑然道:“楚山公主素来忧国忧民,岂会在国寺纵火行凶,这刘平妄图污蔑公主,是罪有应得。皇上,你应该不会责怪微臣为皇上除害吧?”
云徽帝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道:“曹爱卿一心为国,实在是百官之楷模,朕岂会责罚你,还当要重重赏爱卿!”
曹衙摆手道:“今日亲手拿下罪臣刘平之人,不是微臣,而是……”曹衙看向了那名校尉,“此人名叫楚涯,乃是微臣的义子,皇上若是要lùn_gōng行赏,不妨把微臣那一份也赏给他吧——他若成了禁卫营都尉,必定是我大云之福啊。”
言下之意,便是要云徽帝当即下令,宣布今日都尉大典的胜者是楚涯。
叶泠兮暗暗心惊,方才知道这九千岁曹衙的布局缜密,原来他早就想用亲信把刘平取而代之,今日即便是她不发难拉下刘平,那楚涯也会在都尉大典上大胜刘平,名正言顺地当上禁卫营的新都尉。
叶泠兮焦急地看向台上的子鸢,唯今唯一能搬回一城的只有祁子鸢了!
子鸢权衡着这楚涯与自己的武功上下,只觉得有几分心虚,想到那一针刺出的无声无息,只怕此人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如何与他硬拼?
但若是不硬拼,如何能拿下禁卫都尉一职?
阿翎姑娘需要长生杯去换一个自由身……姐姐需要帮阿翎姑娘完成这件大事……而楚山公主……
子鸢对上了叶泠兮那双灼灼焦急的眉眼,想到那日在国寺之中的生死经历,若是今日丢了禁卫营,曹伯宵那厮日后对公主更加肆无忌惮……
子鸢心头百感交集,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当下心一横,忽地抱拳对着云徽帝一拜,“启禀皇上,今日都尉大典虽有风波,却还尚未进行。楚校尉今日虽立了大功,却尚未比试,如若不比便拿下都尉一职,未免让一众同僚,甚是不服。”
叶泠兮暗舒了一口气,眸光变化,多了一丝担忧,也多了一丝害怕。
即便是输了,也不能输了阵势!
子鸢挺起了胸来,嘴角扬起了一如既往的贼贼笑意,“还请皇上下旨,重开比试。”
云徽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曹衙,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当下点头道:“将刘平尸首抬下来,都尉大典照旧进行。”
“诺!”
楚涯冷冷地转过身去,定定看着子鸢,单是这一眼,那眸中的森森凉意,便足以让人觉得莫名的胆颤,“祁校尉,可得当心了。”
子鸢听得心惊,面色却不改一分,笑道:“比试乃点到即止之事,楚校尉自然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一干同僚。”
楚涯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子鸢还能用话给自己留退路,凉凉地笑了笑,“刀剑无眼,真打红了眼,我可顾不得那么多。”
子鸢依旧笑道:“既然楚校尉话已说那么分明,子鸢只好……”子鸢走上前了一步,“用命一拼了。”
楚涯阴森森地一笑,走下了台去,准备进行今日的擂台比拼。
子鸢倒吸了一口气,也走下了台去,侧头往叶泠兮那边瞄了一眼,瞧她眸光闪烁,似是忧心忡忡。
子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是告诉叶泠兮莫要担心,让她多安心一些。
叶泠兮暗暗捏着袖角,悄悄绞动,今日这一茬变化,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若是这祁子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