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光一闪,丢开木梳子,脱了鞋趴到他身上,道:“明儿我叫人另外抄出一份,然后把咱们看上的都删掉,好不好?”
十四挑眉,点了点我的鼻尖,道:“真狡猾!”
我翻身睡到里面,道:“为了阿醒,狡猾一点算什么。我是觉得张廷玉家的大公子和王桃心的儿子大安不错。”十四拱起上半身,一手撑住脑袋,侧脸对着我道:“不行,第一汉人不行,第二,三品以下大臣不行。你怎么都犯了?”我拢了拢被子,两眼横他,道:“吉兰泰倒是有门第有身份,阿醒也喜欢,行不行?”
十四顿了顿,道:“京城以外的也不行。”
要求那么多,难道不怕女儿嫁不掉?
十四往我身上挤了挤,手开始乱拂乱动,道:“要是吉兰泰能驻京办事,那还差不多。”我拍开他放在胸口的手,道:“能有多大机会?”十四道:“什么机会?”他心不在焉的,手已经解开衣襟往里头去了,我嘤咛一声,道:“吉兰泰驻京的机会啊!”十四手脚忙得欢快,翻身压在我身上,道:“哪有什么机会?他将来可要世袭他阿玛的王位...三姐姐也舍不得他离开身边啊。”他嘴里的三姐姐就是吉兰泰的额娘,康熙事实上的长女。
没得一会,床榻微响,帷幕浮动,昏暗的烛火里,燃起一室春光。
阿醒闷了数日,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一个吉兰泰从蒙古巴林部捎来的信,还夹带了一柄蒙古刀和两坛子马奶酒。马奶酒是孝敬十四的,蒙古刀是送给阿醒的。阿醒珍爱得不得了,专门要我绣了一个精致荷包给她装蒙古刀,好让她天天挂在身上。
幸而天南地北的,要稍东西不容易,吉兰泰稍了两三次信后,渐渐也断了。
正当四福晋细细往大臣儿子里头挑选女婿时,雍亲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怀孕已有三个月的年侧福晋小产了。爱莲只是晨起闲散时,不小心踩到小石子打了个趔殂,甚至连摔跤都没有,就小产了。是一个小小的男婴,已经能看清小胳膊小腿,血肉模糊的从她身体里流出,把她的心都流空了。四福晋忙禀明四爷,四爷又往宫里请了御医来瞧,御医无能为力,给爱莲开了几副补养方子,与四爷往前院说话。
御医道:“侧福晋气血两虚,冲任不足,不能载胎养胎,故使屡孕屡堕。”(也就是习惯性流产)。四爷惊异,道:“她先前并未小产过,此乃头一回有孕。”御医纳闷,但事关王府之名誉声望,御医不敢多言,又道:“王爷不如请秦大人瞧瞧,他最善女人病。”
四爷点点头,道:“有劳。”
御医忙道不敢,一时跪安退下。御医回到御医院,同秦大人说了此事,没多久,便有王府的人传话给他。秦太医心中有底,到了四爷府,给爱莲望闻问切后,说了与前御医同样的话,又道:“妇人之病极为复杂,或有错处,实乃微臣学识远远不够,请王爷恕罪。”四爷并未往下追究,他心里对爱莲虽有不解,但并无猜疑,遂道:“你好好替侧福晋养身子,待养好了,爷重重有赏。”秦大人忙打了个千秋,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四爷嗯了一声,道:“去吧。”
秦大人应了是,后退至门槛处,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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