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不了村子的这一节路其实不是很长,最多也就三里地。门口围着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越聚越多,那边跑去抬聘礼的人已经抬着的、挑着的赶了回来。
大家伙儿大老远一看,那么多挑子,还有人拉着栓了红布的牛和驴子,就炸了窝。
“哎吆!我的娘啊!那拉着的牛还有拉着的驴子,头上都栓了红布,搞不好也是聘礼一起的吆!”
“不可能!谁家聘礼给老牛的?”
“怎么没有!老廖家的女儿不就是给了一头大水牛么!”
“你真是的,好的不说,说他家干嘛?那亲家就一头老牛当家,却被他硬着心肠要去做聘礼,哪个不说他心肠黑?”
“包家大嫂呢?哎呀!包大嫂!您怎么还在这儿看着啊?还不赶紧放炮仗迎着么?!”一个邻村的妇人看包家都在那傻呆呆看着那些抬挑子的队伍,竟然没有人准备炮仗,就帮着她们着急。
包家老大媳妇见这李家妹子是真为她着急,就赶紧笑着安慰:“没事的!李大妹子!你看那不是我大侄儿先回来了么!我家原本也没想着这么快就过来下聘,炮仗什么都没有,还是在县城现买的。那些抬挑子的人会走慢一点,让我大侄儿先回来放炮仗。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有那老牛啊!走的慢,真要到跟前还得要一会儿。”
旁边一个听闲话的包家本家婆子插嘴问道:“吆!大侄媳妇!那老牛还真是聘礼啊?”
“是唻!婶子!我是不让买的,两个孩子非说是走前馆长交代的,到了这边一定要买一头牛和一头驴子给家里。说是两个姑娘嫁出去了,家里少了人干活,就给牛和驴子,帮我们减轻负担。他们家人客气的要命!我这心里可担心以后闺女做的不好,让人失望唻。”
“这你可就瞎操心了,只要姑娘对她夫婿一心一意的好,不就行了。别的就别要求那么高了!要是把两个闺女给吓坏了,不敢嫁可就坏事啰!”
正在忙着拿竹竿子给已经到家的正荣挑炮仗串子。准备放炮仗迎接聘礼的四婶,前面她大嫂的话没有听见,就听了后面这隔壁堂婶子这话,便暗戳戳的笑。心说:那两闺女不敢嫁?切!人家恨不得直接住那儿就不回来了!
抬东西的队伍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包家女人们买的东西以及王家这边给的一些回礼。另外一部分是贴着红纸、拴着红布的聘礼。前面自家的东西进了门,后面的聘礼才慢慢悠悠的进村口,走在前面的是驾车的两个汉子,一个用高举着手放炮仗;一个胸前搭着一个糖果袋子。向看热闹的人群撒糖果;另外两个驾车的暂时留在原处看着马车。这跟来打头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陈茂东的堂叔,一个是齐正科的远房堂哥。
学堂里的孩子,从学堂里出去有了自己的工作之后,大都会根据自己的情况回本家看看。因为这些孩子不可能真的与本家决裂,完全不来往,所以二丫会允许他们看着本家当中有那踏实本分的带回来安排合适的事情做。这陈茂东的堂叔和齐正科的堂哥,便是他们俩各自从本家带出来的。这次跟着过来虽然不是代表男家家长,但是也有点助阵的意思。
驴子后面是包家人帮着抬着的喜饼、喜糕等六道茶礼,以及送给定亲女孩的金银首饰、衣服鞋袜、布料等。
聘礼后面是两个代表男方家长的婆婆,婆婆后面是拉着马的两个新女婿。
男方的炮仗只有一千响。噼噼啪啪没一会,就放完了。接着便是女家迎接聘礼的炮仗开放。包正荣买的炮仗好像是一万响的,一直到队伍最后面的陈茂东和齐正科都已经进了院子,那炮仗都还没有放完。
他们进了院子,包家便忙乱乱的招呼客人,外面却掀起阵阵狂潮:“哎吆!我的娘哎!最后面那两个就是正花和正银两个对象吧?!长得那么好,正花和正银可是配不上!”
“婶子!这话只能悄悄的说,您怎么能这么大喊大叫的,包大嫂听到了,还不得跟您闹起来?”
“嫂子!我看朱婶子没说错。这两男孩看着可不像没有家底的孤儿,怎么就看上包家这两个三巴掌拍不出一个闷屁的闺女?他们站一块怎么看怎么不搭配,您说这日子能过得长么!?”
被叫嫂子的是邻村朱家的一个媳妇子,跟她说话的两个都是她们一个庄子的。一个是她本家婶子,一个是外姓人家的媳妇子。她听到这外姓人家媳妇子说这诛心的话,就忍不住低声斥责这媳妇子:“你怎么说话那?她包家两姑娘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么咒人家干嘛!”
旁边有个跟这媳妇子关系不好的,接着插嘴跟上:“眼红不服气呗!要说这事我还真知道一些,唐家小三子连定亲到成亲。一个月时间都没有,你们都知道吧!”
叫朱婶子的接口:“这个我知道,唐家不就是着急搬家么,要赶在搬家前成亲。聘金出了十两银子还不要女家出嫁妆,好些个都想结这亲来,没想到唐老金挑来挑去竟然挑上了老实巴交的周四丫。”
“哼!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呢!我家大侄子不是也跟着老蔡家大儿子去干活了么!他也回来过年了,听他说,他们干活的地方,好几千人全部是大老爷们,女人少的可怜。只要看见个女的他们就觉得好看的紧,就包家这两闺女在我们这儿看着不咋样,在那边可是了不得的大美人。”
众人似乎真相了:“哦!原来这这样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