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浅见他还在犹豫,立刻下猛料,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你干什么!”林顿猛按住她的手。
庄浅咬咬牙,一抹眼泪道:“这次的事必须要有个结果,现在压是压不下的了,由我向董事长承认错误,请辞离开,然后你再将照片一事推到我身上,说是我因为被人揭发婚外情,心有不甘才故意陷害你,这样即使照片曝光,也不会招人怀疑了,你老婆娘家人也没办法……”
林顿听完她的话一怔,握着她的手都开始颤抖,紧接着红了眼眶。
“就算要打也是我打。”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认命,“这次是我连累了你,电话我来打,我会引咎辞职,这次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怎么能牵扯到您!”
庄浅惶恐到无以复加。
林顿见此状微微动容,心中有些释然。
“你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人云亦云,让我以为你是个没主见的,又缺少胆识,比不得那些敢拼敢冲的小年轻,以致于我一直以来都不看好你。你原本在报社也算是有资历的前辈,却只是委屈地做了普通文员的工作。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只有你与我共同进退。”林顿叹了一口气,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也罢,我知道你的为人,婚外情这种事万万不可能落在你头上,我离开之前会跟董事长解释清楚,还你清白。你是个人才,以后国内新闻部还得靠你。”
这是暗示他会辞职离开,而她即将上位顶替他的意思了。
林顿自嘲地笑了笑,他半是认命半是不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犷,问庄浅,“怎么样,是不是在心里很瞧不起我?”
庄浅惊慌地睁大了眼,连连摇头,“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前辈。”
“你比那些小丫头片子强得多,国内新闻部交到你手上,我是放心的。”林顿拍拍她的肩,怅然之余,心中倒陡然一轻。
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多,有时候风险会多到令他害怕,如今虽说姿态难看了点,可未尝不是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庄浅懵懵地看着林顿,似乎是不可置信,半晌才从口中发出轻呼:“这怎么可以,您是主编,是我们国内新闻部的主心骨,您要是走了,我铁定不行的……”
就好像两人有多深厚的情谊一样。
可偏偏她声音又是那样的轻柔而焦急,让人半点生不出嘲讽来,只剩下动容。
林顿突然一伸手,出其不意地抱了她一下,开玩笑似的在她耳边说:“知足吧,凭你的表现,要是坐等升职,一辈子都别想升到我的位置上来。
庄浅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尴尬无措地僵硬着身体,伸了伸手想推又没推开的样子。
“你放心,这火不会烧到你身上。”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而庄浅依然一副担不起重任的小家子气模样,悬着的心却是终于落到了实处。
林顿无声地摇了摇头,只余下一声叹息。
……
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三十分钟呢,现世报就来得不要不要的。
当庄浅两眼泪汪汪从林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当新上任的副主编姑娘摇着小腰过来关怀的时候,庄浅鼓着水汪汪的泡泡眼认真回了一句,“任流言蜚语漫天,我心自清如明镜——时间会让那些陷害我阴谋家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言外之意:姐姐不走了哈,别太难过,么么哒。
副主编姑娘一脸踩到屎的表情。
后来临近下班,主编请辞的重大消息传来,庄浅即将顶替林顿成为国内新闻部主编的消息传出,报社内立刻炸翻了天。
“有时候做选择也是蛮愁人的,对吧惜蔷?一不小心就站错了队,竹篮打水一场空。”庄浅收拾东西下班,问前来拦住她的顾惜蔷。
“算你狗屎运旺捡了漏!”顾惜蔷恨恨离开。
……
出报社的时候,庄浅给乔焱打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吃法国菜,那头生了两天闷气的贵少爷却阴阳怪气,“又拿着那些鬼照片去害哪个了?当我是哈巴狗是不是,丢点烂骨头哄着了就随你使唤,不高兴还要挨你耳光?”
威胁她上司的照片是乔焱帮她弄到的。
庄浅轻笑了一声,“乱说什么话呀,又是哈巴狗又是肉骨头的……”
“我真想咬死你个没心没肺的!”
“好呀,见了面随你怎么咬……”庄浅低笑回应,暧昧的语调让电话那头一通恨恨咒骂。
两人在电话里黏黏糊糊一阵,乔焱说开车过来接她,庄浅欣然答应,“那你快点,我现在特别想你。”
“见了面再收拾你!”
挂了电话。
却不料,命运女神的调皮,短短三十分钟庄浅又再次体会了一道。
当她打电话约乔焱过来接自己的时候,庄浅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
崭新的黑色兰博基尼,庄浅见过,是乔少爷近来新宠,刚入手没两天;
纯白的帕加尼,她老公爱车。
还有一辆,低调却又不能免俗的黑色劳斯莱斯,透过墨漆的车窗,她知道后座上的人是谁。
她新结交的“盟友”。
看到堵在面前的三只漂亮大怪兽,庄浅原本一直上扬着的唇角变得僵硬了——先撇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