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浅在乔焱家里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她走出房门,听到乔浅正在怒气冲冲讲电话:
“总之我不想跟群蠢货共事!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乔焱讲完重重扔了手机,转过身来就看见她笑意盈盈靠在房门口,他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缓。
庄浅笑他,“还以为你只对我比较凶,敢情那样吼我还算是温柔的了?”
“是家里来的电话,翻来覆去就那点破事,”乔焱不耐烦地说完,走过来抱过她的腰,蹭着她的脸问,“还没到晚饭的时间,怎么不继续睡?”
“我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有点事要去办。”庄浅边说边轻推开他,走到沙发边收拾自己的衣物。
乔焱一下子脸色不好看。
他上前来堵她穿衣服的手,皱眉道,“我都让陈伯准备晚饭去了,你什么事这么急?吃顿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是我父亲的事情,他要我去一趟云阳律师事务所,找律师办理财产交接手续。”庄浅神色淡淡,捏着外套的手却一阵阵泛紧,眉目低沉,“当年他入狱的时候,各种罪名一样不少,警方却偏偏没有查到分毫不法财产,可饶是这样,他依然被定了罪,就因为那一军舰莫名其妙的毒品,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乔焱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他脸色闷闷想发脾气,可又知道这时候她不会顺着他,松了手。
逆着光,乔焱安静地看着她一件件拾整衣物:微垂着头的缘故,暗光将她原本不够冶艳的面容衬托得宁谧而美好,从内衣到外衫,她慢条斯理地顺直每一丝褶皱,直到上面看不出一丝痕迹来,才脱了身上的长款睡袍。换上衣服。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表情严肃得不像是在做一件小事。
乔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甄家见到庄浅的时候:那时候佣人都清闲地站在旁边,而庄浅却一个人在厨房忙里忙外,中途,她不小心摔碎了一个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茶杯,引得婆婆高岚横眉冷对,那时候她也是现在这样的表情,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地上的碎片,一声没吭,眉头都没蹙。
那时候他瞧不起她,觉得这种女人得不到关注是应该的,太蠢。
可是现在同样的画面,却令他心跳砰然。
乔焱闷闷不乐地想:她一定不知道她对他的意义,重要到让他没有办法开口言爱,却心甘情愿在安城一待就是两年,替她处理那些在他看来毫无技术含量的“破事”。
乔焱看着看着,恍惚才想起这个女人存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很久了,安静得仿佛实质化了的空气。
他走过去,在理智与情感还在拼杀之际,伸出手臂,在庄浅疑惑地回头瞧着他的时候,笑着将她拥进了怀里。
“怎么了?”庄浅正在系丝巾的手一顿,软声询问。
乔焱没有迎上她的目光,信口道:“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句,我这两天要回家里一趟,你有事就打电话,有急事先找陈伯。别听信他人,尤其是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否则摔了跟头有你受的。”说着又恨恨地瞪着她浅笑盈盈的脸,“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庄浅乖乖点头,听话得跟乖巧小媳妇似的,凑近亲了亲他的脸,黏着他的唇说,“那你要快点回来,我等你。”
乔焱轻“嗯”了一声,继续道,“别接近姓沈的,他底子太深,接近你肯定别有目的,你父亲的事我有办法,等我回来再说。”
庄浅看着他,眼光中闪烁着惊喜。
就是这样的惊喜,就是这样纯粹而幽婉的惊喜,令乔焱觉得豁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他安抚说:“你放心,如果秦叔叔真是含冤入狱的,不管害他的人是政坛高官还是商场巨擘,我都有办法令他付出代价。”
庄浅软软地说,“嗯,我相信你。”
乔焱笑开来,精致的五官漂亮得不像凡人,庄浅笑看着他,眉目渐暖。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庄浅才离开公寓。
出了金碧城,庄浅却没急着去律师事务所,转而乘车去了环球国际,在车上给沈思安打电话:
她说:“中午正忙,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沈思安听着她的声音,莫名的隐怒涌上心头,却又在爆发出的前一秒迅速归于沉寂,沉声开口,“庄小姐贵人事忙,倒是我不识趣打扰了。”
庄浅听他的话觉得不对味,皱了皱眉,“上次你说的话还作数吗?安盛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给我?”
沈思安指尖下意识点了点方桌,随口道,“我说了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过来拿,直接找和一庭拿股权转让书。”
“那就好,谢谢。”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平白送给你这么多股份?”到底是没能忍住,沈思安突然觉得有些憋得慌,他一手重重松了松领口透气,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你嫁给甄持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安盛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吧?安盛电子的市值可是上亿。”
为什么?
庄浅笑出了声,目光微讽,“沈总是生意人,环肥燕瘦的佳人也不是没见过,如今频频示好,我自然不会觉得是我入了沈总的法眼;既然无关私情,那你在我身上投了多少,自然就知道能收获多少,区区三十的股份,我得之无愧。”
“你什么意思?”沈思安语气一沉,唇角抿紧。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庄浅比他怒气只多不少,怒极反笑,“沈思安,你玩儿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