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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夜在大柳树下的长凳上来回换了各种姿势,正当他翘腿枕臂横躺着看向碧蓝的天空,感慨浮云为何移动的如此缓慢的时候,一个熟稔的颀长身影从前头的花径拐了过来。
“蔺勖”,裴夜立即跳了起来,吐掉口里叼着的一根枯木枝,三步并作两步的闪到了蔺勖跟前。
蔺勖慌忙闪开一步,护住了捧在胸前的一碗浅黄色汤药,瞅了他两眼,接着提步朝月洞门去:“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怕你爹用板子打屁股么?”
“不怕,反正还有老娘和祖母呢”,裴夜探着头好奇地瞅了他手里的汤药一眼,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状似认真地道,“蔺勖,我跟你学医吧,你医术怎么棒,全天下数一数二,把我教成老三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蔺勖知道这位公子爷从来都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便懒懒地道,“上回你不是要死乞白赖的进梨花班学唱戏么,学的怎么样了最近?”
“我这回是认真的”,裴夜紧步跟上去,用手中的象牙骨川扇拍了拍他的胸前。
蔺勖瞧都懒得瞧他一眼:“我又不是满庭芳的姑娘,你对我说这句话不管用。”
“就算是满庭芳的姑娘,这句话也不管用好不”,裴夜嘀咕了一句,又绕到蔺勖的另一侧,从枣红色的托盘上捧起那碗汤药,嘻嘻笑道:“是给梅小姐的吧,我免费给你当一回跑腿的,替你送进去了”,说着,不等蔺勖回应,立刻转身就跑。
蔺勖也不追,瞅了屋前一棵碗口大的玉兰树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好像在等着看好戏似得。
裴夜正埋着头,兴冲冲地要往屋子里去的时候,忽的感觉天灵盖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怪疼的,裴夜忙刹住脚步,一面摸头,一面前后环顾,发现两步远的雪地上躺着一根嚼的非常干净的山鸡腿骨,他不由暗道了声不妙,眼珠子迅速转了转,拔腿便往屋子里闯,可下一秒,他就感觉这条刚迈出去的腿突然无力,瞬间软了下去,同时眼前一道碧色影子掠过,接过了那碗即将砸落的汤药。
“哎呦”,裴夜一声惨呼,半躺在雪地里,摸着半边屁股,声泪俱下地道:“小晴师父,你下手也忒狠了吧,虽然我裴夜有武功底子,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摔一跤也很优雅,但不管怎么说,看在那两只烤山鸡的份儿上,你也应该让我进去吧,再说了,我是替我兄弟蔺勖端药进去的,你戏弄我不要紧,万一汤药洒了,梅小姐岂不是不能按时服药啦。”
栊晴瞪了他两眼,一副老师父教训小徒弟的样子:“活该!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是自找的。想要见我家姐姐,先学好医术再说。”说毕,转身就要去推门,却见槅扇门“吱呀”一声先开了。
裴夜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深紫色衣裳上的雪沫儿,执起象牙骨川扇,咧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
“姐姐,你的药”,栊晴把药碗举到了头顶。
梅荨接过药碗,站在廊下屏住呼吸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塞到了正从屋内走出来的刘小挚怀里,道:“小晴,我们走吧。”
听说要出府,栊晴乐得一蹦三尺高,攀住荨姐姐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走了。
裴夜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纹丝不动,北风拂过,他头顶束发冠上一枚雪团似的璎珞无声的摆动了几下。
他木然的把目光平移到渐渐远离的梅荨身上,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我是透明的?”
刘小挚凑到他跟前,阖上他的下巴:“以后下雪天你就别笑了,牙齿太白,反光看不见。”说罢,操起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蔺勖忍住笑意,提溜着裴夜离开了。
外头虽已是雪暖晴岚,可化雪的日子却是格外的冷,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般要割进骨头里去。
街上人烟埠盛,道路两旁的柳树、槐树、杏树……都挂满了冰凌子,在阳光中闪烁着点点碎光,如晶似玉。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呀?”栊晴仰着脸问道。
“去一趟沂王府,沂王中毒了,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梅荨袖着手,跟在栊晴身傍,抿起毫无颜色的嘴唇,“你送我到沂王府门口就好了,姐姐向刘小挚打听过了,沂王府上的这条街,西边有家鸿雁楼,那里的菜很好吃,你去那里等着姐姐吧。”
栊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头上的两只羊角辫来回打了好几个转:“我跟姐姐一齐去沂王府,沂王是坏人,姐姐一个人去那里有危险。”
梅荨揽住她的肩,温笑道:“好啊,沂王府上也有好多好吃的,现下是年底,各地上贡的东西有很多,我让沂王全都拿出来给你尝。”
栊晴舔了舔唇:“可是方才我吃了裴夜给的两只烤山鸡,肚子已经很饱了,吃不下了怎么办呀?”
“那就打包带走”,梅荨不假思索地道。
“好啊,好啊”,栊晴拍着手跳了起来。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二人到了沂王府的大门前,同样是覆着油绿色琉璃瓦的朱漆大门,门上七横九纵,总共六十三颗金钉,在午阳中金光灿灿,煊赫富贵。
梅荨带着栊晴往西南角的黑油大门去了,并给门房递了一张拜帖,片刻后,二人被请进了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