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两眼一翻,哭丧着脸,虚抱住了姚露足下的绣花软底儿鞋,叫道,“二小姐,您后晌才跟几位小姐商量的事儿,小的可都听到了啊!”
姚露早就对红叶这种浮夸风习以为常,轻踹了这厮一脚,收回了脚丫子,哼了声道,“听到了就好,还省了本小姐再多吩咐的话,明儿起就赶紧把东西给本小姐收拾好,该带的都给带上……哦,务必要悄悄的,莫要惊动了旁人……”
娘亲罚咱禁足,咱就那么老实地禁了不成?
想不惊动老娘而偷溜出去的法子咱随随便便就想出好几个来!
红叶听了这话,更是一副苦到了极点的模样。
“二小姐,您,您真打算要偷跑啊?这,这,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打断了小的狗腿?”
这知情不报,怂恿主子的罪名那还有跑?
二小姐不会被怎么样,自己的屁股却定是要被打烂的!
姚露白她一眼,“有本小姐护着你,怕甚?大不了,等回来时,老爷要罚你,本小姐保你全乎便是,还是说,你怕跟着本小姐在外头吃苦,想在府里过安逸日子?大不了本小姐换个人……”
至于说告密什么的,姚露倒是自信这厮没那个胆子,毕竟姚露在定国公府也算是个混世魔王的角色,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身边的下人,敢和姚露作对的,都被姚露整得哭爹喊娘了。当然了,那些爹娘倚重的关键人物,姚露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会手下留情。所以她的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就算是定国公和周正夫心里有所察觉,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二小姐在哪儿,小的便到哪儿,跟着二小姐就是去讨吃要饭,小的也是乐意得紧哩!”
一听自己主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不保,红叶赶紧地表忠心,那一张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变,逗得姚露一乐,又是轻踹了她一下,“呸!好一张油嘴,你这是想着本小姐离了国公府,就得混不下去是吧?”
红叶一挥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连声道,“那哪能呢,小的意思是,离了二小姐您,小的不得讨吃要饭去呀?”
姚露笑骂道,“得了,得了,起来吧!明天赶紧备好东西,先试试怎么偷摸着离府……”
红叶正待答话,就听到窗外头一个声音高声而笑,“二妹在说什么呢?”
姚露主仆两个人做贼心虚,一个吓得正站起来又跌了回去,另一个却是从榻上惊跳起来,小心肝很是乱跳了一阵。
这声音,可不正是定国公府里的大姐姚霜?
姚霜此时已是换了先前所见的那身武将锦袍,着一身宽松常服,大襟长袖,长发松松地披在脑后,用一缕丝绦结了,更显得长发油黑锃亮,浓眉如剑,唇色鲜明,明艳中透着英气勃勃,行动间亦是大步流星,脚下沉稳,仿佛自带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令挡在前路的都要自觉地退避三舍。
说话的当儿,姚霜已是步入房内,姚露一手捂着心口,面上扯出讨好的笑容。
“原来是大姐,倒是吓了小妹一跳……”
又骂外头的下人们,“都是干出气的不成?大小姐来了,怎么都不则声?”
“是我不叫她们通报的,你们都下去吧!”
姚霜瞧着姚露,似笑非笑,挥了挥手,把红叶也给赶出了房门。
姚霜比姚露年长好几岁,且姚霜自小习得文才武略,在各勋贵年轻一辈的继承人里,也算是难得的佼佼者,且成年之后还领着武职带着兵马,日日濡染之下,即使是笑着,也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刚硬气质,姚露自然不敢在这位长姐面前造次,赶紧换上惊喜之色,甜笑着给姚霜行了个礼,“天色已晚,大姐怎么有空到小妹这里?怎不在怡春园多陪着姐夫和小侄女小侄子?”
在姚露看来,大姐院中有贤夫美侍,膝下女儿双全,身上还担着军中实职,受女皇青眼信任,真正可谓人生圆满,可惜就是未免少了几分乐趣,大把的美好时光,都花在了练兵啊,驻防啊这些无聊的小事上头,都没空享受美人的柔情似水和陪伴可爱小娃的欢乐时光啊……
这次从大营里回来,怕也是住不得三五天就又要回去了。
见小妹姚露这般嬉皮笑脸,姚霜的唇角也微微勾起,只是仍不脱严肃的底子,瞟了姚露一眼,“小妹莫想插科打诨过去,方才我可是听见,你跟红叶正商量着要偷偷作什么坏事呢?”
姚露语气一噎,眼珠转了转,仍笑道,“哪里是做什么坏事,不过是想让红叶替我去外头淘换几样玩器罢了,大姐定是听岔了。”
姚霜微微一笑,“哦?是这样?”
见姚露使劲点头,便故意道,“那好,正巧,爹娘嘱我对你多加管教,我明日在府里,你也被禁了足,大姐我就抽出一天来陪妹妹,也能考较妹妹文采武略上头是否有所进益……”
姚露一听心里便毛了,好家伙,这要是跟着自己整一天,自己哪还有空去准备?
当下便支支吾吾地推辞了几句,姚霜瞧得分明,却仍道,“小妹这是跟大姐生疏了不曾?我记得你两三岁时,可是常跟在大姐身后赶也赶不走的?”
姚露赶紧道,“那怎么会?小妹当然乐意跟在大姐身侧学点本事了,不过,大姐有官职在身,还有姐夫和侄女侄子要陪,所以,才,嘿嘿……”
姚霜又瞟了姚露一眼,笑眯眯的眼底带着些促狭。
“不妨事,不妨事,这回小妹你面伤未愈,又被罚禁足,自然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