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在外面无语得直想捶墙。怎么听都觉得是这即将当父亲的人小时候太“熊”、黑历史太多,所以对和自己一样标着“儿子”属性的孩子望而生畏!担心两个都跟儿时的自己一样闹,把席府拆了!
此后的数日,总是悲欢交集。像是在喝一杯糖盐皆有的水,而且糖和盐放得都不少,两种味道都很浓郁。
红衣一日不落地来和席临川聊天解闷,大多数话题落在孩子身上,偶尔也说些别的,总之都是开心事。
而席临川的病情……
用御医的话说:“将军为了夫人和孩子,尽心养病。”
这话不假,从下人们回禀的话中也听得出来。他确实是很尽心努力了,高烧中再没胃口也会迫着自己尽可能地多吃些东西,御医叮嘱过的话皆听得仔细,然后认真照做。
但纵是这样,他的病情也实在谈不上乐观。
烧从来没有完全退过,或高或低、反反复复。温度退下来最久的一次也不过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而后又烧到神志不清,忙得御医和一众下人焦头烂额。
如此这般,即便并未出现太差的情况,也还是让人揪心的。
再好的身体素质也耐不住日积月累的损耗,这样不停地病情反复,无疑是一天天地将他的身体磨得更虚。最终会有那么一天,连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
红衣在紧张不安中咬住牙关,但愿小萄的那番推测是对的、但愿他能熬过二十六日……
然后,但愿二十六日之后诅咒就会失效,他可以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如此,一直到了一月二十,红衣如常往广和苑去,另还备了道口味清淡、营养丰富的汤,想让他尝一尝。
踏入院门,却意外地又有两名家丁拦了下来。
二人皆比她高不少,沉默地挡在她身前,将去路拦得死死的。他们一欠身,告诉她说:“娘子今日别和公子说话了,公子还未醒。”
未醒?
红衣心中一颤:“说清楚。”
二人一并偷扫了眼她的神色,才说:“昨晚……晚膳之后不久,公子就又高烧了,直烧得没意识,御医试了许多法子都不管用,到现在都、都没醒。”
红衣提着食盒的手一紧。继觉浑身一阵寒意,将那食盒交给了随来的婢子,强定心神:“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夫人不让说。”那家丁回禀间向后缩了缩,“彼时天色已晚了,陈夫人说若告诉您,您必定难以安寝,您又怀着身孕……就让我们不必特意去禀了,在您来时再告诉您便是。”
席临川是陈夫人的儿子,陈夫人权衡之后却怕她经受不住了……
红衣心里的恐惧在闻得这番解释后倏然腾了起来——连陈夫人都做出了这般显有取舍意味的事,是不是席临川的情况……
真的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