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汉景帝时,丞相周亚夫的儿子,弄了五百套甲盾,准备在父亲过世后,当作陪葬品,却遭仆人告发,朝廷因此以谋反罪来责问周亚夫,而心高气傲的周亚夫,最后只得绝食自杀,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了。
虽然在这件事上,汉景帝借机敲打周亚夫的成份很大,但是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在汉代收藏五百副甲盾,就足以称得上“谋反”了。
天色微亮,胡旭带着两队卫士,护送一辆被遮蔽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进了刚刚打开城门的洛阳城。
入城之后,一队卫士带着马车去了宣阳里的弘农王府,而胡旭则亲自带着另一队卫士,赶赴永和里唐周宅邸,去取那一箱文书。
过程非常顺利,看来马元义已经放弃了唐周宅邸这处据点,宅子里剩下的,不过是十几个唐周自己招来的仆役罢了,太平道的骨干份子,一个都没有留下。面对气势汹汹的卫士,一干奴仆乖乖的躲在屋子里,没人敢出来阻拦。
拿到箱子之后,胡旭翻检查看了一番,找出了封胥、徐奉二人的誓书,然后嘱咐卫士将箱子送回弘农王府,自己则揣着这两封誓书,进宫去见刘照。
此时刘照正在校场习武,心不在焉的他,已经连续射失了好几支箭了。曹操在一旁看了,笑道:“殿下既然心不在此,何不罢射歇息?”
刘照也是一笑,道:“也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旁边侯谨接过弓,递上手巾,刘照接过来,擦了擦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殿下可是在担心城外么?”曹操一边接过内侍递来的手巾,一边问道。
刘照点点头,道:“这件事干系太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殿下既然把事情托付给了鲍卫士长与诸郎中、卫士,就要相信他们的能力。”曹操道:“如今只不过是在城外数十里地,讯息往来不过半日,殿下就如此的心浮气躁,那他日千里之外的战事,往往十天半月才能传回讯息,到时候殿下又该如何处置?自古成大事者,临事必有静气,殿下万万不可自乱方寸啊。”
“孟德说的是,是我太过急躁了。”刘照自我检讨道。
就在此时,有内侍前来禀报,说胡旭已经到了芳林园。刘照听了,按耐住心中的关切,道:“请胡卿去殿中等候,我更衣便来。”说着,刘照带着侯谨,步履不乱,缓缓的向崇光殿而去。后面曹操、卢恺等人见了,相视一笑。
更衣毕,刘照在崇光殿中会见了胡旭,当听到鲍炜已经将武家坞堡攻下,并且擒获了唐周之后,在场之人,包括曹操在内,都是喜形于色。而胡旭接下来的报告,则让在场之人,脸上又换上了郑重的神色。
“封谞、徐奉参与太平道谋逆?还写下了誓书?”卢恺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这事也太过反常了,中常侍的一身的富贵,全靠天子而来,如果天子倒了,他们便也成了无根之木,水中飘萍。难道换了太平道当皇帝,他们还能获得比如今更尊贵的官职与地位不成?就算太平道有什么许诺,只要脑子正常的人,在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不会去冒那个风险,可是封谞和徐奉两个人,居然就敢去冒这个险!该说他们是失心疯还是胆子大呢?
也只有刘照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段历史了,而曹操居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而且看他的神色,似乎封谞、徐奉二人写下誓书这件事,远比封谞、徐奉二人参与太平道谋逆,更让他感到震惊。
也许以曹操的人脉关系,他早就探听到了封胥和徐奉的一些反常举动吧?
“诸位,如今已经有了证据在手,我们该如何行事?”刘照问道。
“此事易尔,何公身为河南尹,此事正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由他带头上表即可。”王盖道。
“对,先由何尹上表,然后再由臣父联合朝廷大臣,一起上疏,请天子下旨禁绝太平道。”卢济道。
“上疏只是一方面。”曹操道:“如今已然打草惊蛇,殿下可万万不能放虎归山,上疏的同时,也要抓紧查抄太平道的其他窝点,缉捕其教中的重要人物,否则,必定会留下隐患呀!”
“孟德说得对!”刘照轻轻一拍几案,道:“彦伟,你速去唐周那里,将太平道在洛阳以及河南境内的窝点,一一问清楚了,然后会同河南尹火速查抄!”
“孟德,你也随彦伟一起去府中,将各种证据整理一通,然后送到河南尹那边去。子和,子覆,你们也先回去,将这件事告知卢、王二公,让他们有个准备。”
随着何进的一封奏疏呈递上去,整个洛阳犹如引爆了一枚核弹一般。
刘宏扶着额头,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袭来。他眼前的几案上,累着像小山一般高的简册,除了何进的奏疏外,还有唐周的供词,封、徐二人的誓书,太平道在明年起事的策划文书——里面连起事日期都记载的一清二楚,就是明年的三月五日,太平道收买诸常侍以及部分大臣的账簿,还有城外武家坞堡清点出来的武器数目。
“剑三百,刀四百六十,弓五百,弩一百,矛一千一百,盾五百,甲三百……”这些数字由于一柄重锤,狠狠的击打着刘宏的心脏,这难道是把我的武库给搬过去了吗?刘宏在心中恶狠狠的问道。
赵忠见状,赶忙上前为刘宏按摩太阳穴,谁知,却被刘宏粗暴的推到了一边:“狗奴!你们居然敢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