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起鲍炜等人,曹操看得更深更远,也更贴近刘照的想法。劫杀天使,只是万不得已的手段,如果能有更好更轻松的解决方法,就不会用到这一招。所以刘照要先贿赂左丰,让他帮卢植说好话,而非不管不顾,就那样放任左丰来到广宗前线,然后以劫杀为唯一的解决手段。
来到左丰歇息的大帐门口,曹操正要唱名通禀,突然发现门口的两位大汉非常的眼熟。他细细一打量,认出了两人乃是袁绍门下的剑客,颜良和文丑。曹操略一思虑,立刻明白了过来,听闻袁绍已经担任了虎贲中郎将,那么想来颜良和文丑就是被袁绍给安插进了虎贲,这次恰巧跟随左丰一起来广宗前线了。
看到颜良和文丑之后,曹操愈发坚定了妥善处置此事的决心,原因无他,惜才而已。曹操素知颜良、文丑有猛将之姿,正是朝廷/刘照所需的英才。此次若是让他们卷入这场纷争,白白送了性命,岂非可惜?
颜良和文丑见了曹操,立刻认了出来,两人抱拳拜见过了曹操之后,立刻掀起了大帐的帘幕,高声喝唱道:“弘农王郎中令曹孟德前来拜会左黄门!”
曹操此时的身份,其实应该是骑都尉,参北中郎将军事。但是颜良、文丑两人的消息,多少有点滞后,所以还是以弘农王郎中令来称呼曹操。但是,错有错着,此时对于左丰而言,弘农王郎中令的身份,可比骑都尉参北中郎将军事要重要的多了。
“原来是孟德老弟,不知孟德此来,有何事见教?”左丰微微起身,向曹操拱手行礼,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听到左丰大咧咧的称他为弟,曹操不露声色,拱手道:“见教不敢当,只是来拜会黄门罢了。”
“哼,孟德你休要瞒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番前来,肯定是为卢植老儿说好话来了。”左丰道。
“哈哈,左黄门明见。只不过,我区区一个骑都尉,能有多大的面子,敢叫左黄门承情?还请左黄门看在弘农王的面子上,不要跟卢公计较。”曹操笑道。
提到弘农王,左丰也不由得稍稍转变了态度,道:“弘农王待我,那自然是优渥有加。只不过这卢子干也太不给我留情面了!”
听了左丰的话,曹操心知左丰肯定是受了刘照的钱财,才会如此说话。于是曹操呵呵一笑,道:“卢公性格孤直,就是那个脾气。左黄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若是弘农王知道左黄门如此大度,定会感念左黄门的恩德。”
左丰见曹操左一个弘农王,右一个弘农王,把话咬的死死的,让他发作不得,只好叹了口气,道:“孟德啊,我又何尝想跟卢植闹得不快?只是……”
见左丰言语吞吞吐吐,曹操赶忙道:“左黄门,有什么顾虑和要求,请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左黄门处置好。就算我官卑职小,能力微薄,这不还有弘农王呢么?”
“唉!罢了!孟德你也不算是外人,我便跟你明说了罢!”左丰踟蹰了一会之后,终于一咬牙,开口了:“不瞒你说,我虽然官居小黄门,但是在宫中却并无半点地位。这一次我到前线来,本想借着卢子干的光,分一点功劳,也好让天子另眼相看,谁知这卢子干……”
“左黄门,你这话我可听不大明白。”曹操道:“卢公不过是想一个月之后再进兵罢了,又不是不肯分润一点功劳给左黄门。左黄门,请恕我之言,如今的战局,的确如卢公所言,十分微妙,一不小心,就会导致情势恶化。我听说,颍川那边,战局已然不利,朱公伟与皇甫义真两位将军,被黄巾贼牢牢的围困在长社。如果冀州这边战事再失利的话,天子震怒之下,恐怕左黄门你也难逃干系啊。”
“唉!事情不是这样的!”左丰一拍大腿,将身子向曹操那边挪了挪,低声道:“天子在洛阳心中焦急,这才派我来前线看上一看。你想,天子在都中日夜等待我回去禀报消息,我又如何敢在前线滞留不归?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就必须要返回洛阳了!”
曹操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他想了想之后,劝道:“左黄门,我先前已经说过了,局势微妙,实在轻忽不得。左黄门若只是奉了天子之命,前来催促卢公出战的话,倒也无妨,反正是胜是败,都与左黄门无关。可若是左黄门想从中分一杯羹的话,那可就操切不得。试想,如果卢公提前出战,结果出师不利,打了败仗的话,左黄门你不仅分不到半点功劳,恐怕还要被卢公在天子面前告上一状。左黄门,卢公乃是弘农王的老师,又是朝中的重臣,无论是弘农王,还是朝廷的大臣,都要拼死相保的,而左黄门你,又有谁会出面相保呢?”
左丰闻言,脊背上一阵发寒,半晌,他才“唉”了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曹操见状,心知有戏,赶忙道:“左黄门,其实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哦?孟德有何高见?还请不吝指教!若是此番能够发达,我绝不会忘了孟德的大恩!”左丰一边哀告,一边膝行至曹操身边,连连拱手作揖。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高见,左黄门,你只需在这里待上一个月,等卢公破了贼渠张角,再回去向天子复命嘛!”曹操悠然道。
“孟德!你可是在戏弄我?”左丰闻言,不由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