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刘备这一次追击黄巾军,不仅没有立下功劳,反倒落了个全军覆没,虽说他身为义军头领,本就在编制之外,属于“自干五”一类的角色,倒不会因此受什么军法制裁,然而,一位义军首领若是没有了部众,身份自然也就一落千丈了。
恰在此时,刘备得知自己的老师卢植在广宗持节都督诸军,便索性过来投奔了。反正在幽州那边,以自己的那一点“微功”,本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在失去了大部分的部众之后,更是变得无足轻重。所以,还不如到卢植这边来碰一碰运气呢。
不得不说,刘备的运气很好,至少,他选中的卢植,的确是一位宽仁爱人,喜欢提携后辈的大儒,更幸运的是,如今的卢植,被刘照想尽办法的保住了职位,否则,即便刘备想来投靠,都遇不上卢植这个人呢!
卢植在心中暗自忖度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刘备,虽然一身的本领到底如何,暂时还无法断定。然而,不管怎么说,他好歹都挺身而出,为国家为朝廷尽了一份心力,还是值得褒扬的。
想到这里,卢植和善的一笑,道:“既然玄德有心破贼,那不妨先在我这里担任一段时间的掾属,等讨平张宝之后,再回涿郡,如何?”
在汉代,“大、骠骑、车骑、卫”四将军,以及“前、左、右、后”四将军,都是有资格开府,辟用掾属的。而掾属的品秩比较低,又毋须朝廷任命批准,所以对于如今尚是白身的刘备而言,是再适合不过了。
另一方面,掾属的品秩虽然比较低,但是与恩主的关系却非同小可。所谓的“门生故吏”,前者说的是师生之间的关系,后者便说的是掾属与恩主之间的关系了。一旦形成了这层利益关系后,掾属们固然要忠心于自己的恩主,而恩主也要大力的提携自己的掾属。
刘备闻言,喜不自胜,赶忙避席下拜,谢过了卢植的提携简拔之恩。
接下来,卢植又与刘备闲谈了一会。见卢植面有倦色,刘备赶忙起身,知趣的告辞了。
刘备走后,卢植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虽然一身豪气,只不过,书尚需多读啊!”
刘备自然不知道卢植是怎么评价他的,因得了官职而兴奋不已的他,走步太快,几乎有些踉踉跄跄。走到自己居住的营寨跟前时,刘备远远的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按着腰间的环首刀,在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益德!益德!”刘备高声呼唤了起来,谁知,却招来了值夜士兵的一阵呵斥:“夜间休要喧哗!”
那位被刘备唤作“益德”的汉子,便是张飞了。听到值夜的士兵开口训斥自己的兄长,张飞环眼一瞪,正待发作,却被刘备一把拖住胳膊,一路拽回了营帐当中。
进了营帐,张飞恨恨的一跺脚,道:“兄长,这些死卒狗眼不识英雄,如此轻慢兄长,我正待教训他们一番,兄长为何要阻拦我!”
“哎呀!益德贤弟!”刘备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解张飞了:“而今我们两人势单力孤,仰人鼻息,被那些庸人看不起,也是再所难免的,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处处置气?再说了,这可是在军营当中,卢公治军甚严,军法严厉,贤弟切莫冲犯!”
张飞这才消了消怒气,转而问道:“兄长,你此番前去拜会,卢公可曾见你?若是那卢公也见识浅薄,看不起兄长的话,那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明天一早,就回涿郡去罢!”
“贤弟休要说气话,此番起兵,你已经将家资耗费一空,若非张、苏二位大商资助,我们也聚集不起那么多人来。如今我们两手空空的回去,别说招募义兵,恐怕连谋生都成了问题。所以,万万不可心焦气躁啊!”刘备先是训诫了张飞几句,然后不无得色的说道:“不过,贤弟也勿要忧虑,这次去卢公那边,愚兄可是大有收获。”
说到这里,刘备故意停顿了片刻,卖了个关子,张飞见状,急问道:“卢公给兄长官职了?是校尉?还是都尉,或者,再不济,也得给个军司马罢?”
刘备听了,满额的黑线,苦笑道:“贤弟休要说笑,愚兄白身之人,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获得千石以上的官职?卢公已经将我聘任为掾属了!”
“掾属?品秩几何?”张飞问道。
“额,右将军的掾属,品秩百石……”刘备话一出口,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神马?百石?卢植老儿也太不识人了!拿这么低的官职来打发兄长!兄长,这个什么掾属我们不做了!回涿郡去!不要怕失了产业后无以为生,就凭我们兄弟在涿县的名头,还怕没人出钱供养不成?”张飞一听掾属的品秩只有百石,登时便急了眼。百石,不过是乡里有秩、啬夫一级的人物罢了,就算是张飞自己,对此也是不屑一顾,何况是刘备呢。
听了张飞的话,刘备也是哭笑不得,他赶忙道:“贤弟,休要乱嚷!虽然同是百石的秩禄,但是掾属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