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魏道姑乘车返回了贤良里正一道的总坛。
如今,史道人当初落脚的那个里社,早就被扩建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道观。观中正殿前方的院落,面积十分宽敞,足以容纳数百人同时听讲。正殿的两旁,各有一个院落,其中的一个,供男性道士日常居住,而另外一个,则用来举行各种小规模的活动,比如忏罪和看病。
正殿后方的院落,便是史道人的居所,自然,也是孙、魏两名道姑的居所。魏道姑从侧门进了院子,径直来到正屋当中,只见史道人正在梳洗着装,而孙道姑则在一旁眉眼含春的伺候着。
看这架势,不消得说,昨晚史道人又与孙道姑修炼了一番风月法术。魏道姑心里微微含酸,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史道人,还是孙、魏二人,都颇为忙碌,所以这风月法术,便也没来得及修炼过几次。而且史道人精力有些不济,应付不了两名青春正好的姬妾,所以平日里也有点有意躲避的意思在里面。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不在,却被孙道姑给占了个先。
看到魏道姑妒忌的神情,孙道姑心里十分得意,在伺候史道人的时候,有意使出一些缠绵缱绻的姿态来,颇有示威的意思。
史道人见魏道姑突然回来了,脸上也有点不好意思,赶忙问道:“阿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还没过头七呢么?”
魏道姑冷哼了一声,道:“哎呦,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呢,打扰了先生与阿菱妹妹,好,弟子这就先行告退了。”
魏道姑转身做了个走的姿势,孙道姑赶忙丢下手中的梳子,上前拉住了魏道姑,屈膝一礼,道:“姐姐大老远的赶回来,妹妹没有出去迎接,失礼了,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史道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阿芊,不要胡闹,你这么急的赶回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罢?赶紧说来听听,可别耽搁了。”
魏道姑虽然使了下小性子,却也不敢耽搁大事,便将萧氏的言语,向史道人详细转述了一遍,道:“弟子听了,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而且,这里面牵扯到谋逆之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所以便赶回来向先生禀报。”
史道人听完,捻着胡须,尚在思虑之中,旁边的孙道姑闻言,却失声叫了起来:“赵大郎?莫非是兴宁里的那个赵大郎?”
刚喊出声来,孙道姑又一掩嘴,自己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那个赵大郎虽是个无行的泼赖,但也没听说他是贼军中的重要人物啊,大概是重名了罢。”
“赵大郎?就是你前段时间收的那个弟子的丈夫?”史道人被孙道姑一打岔,也猛的记了起来。
“正是宋兰芝的丈夫。”孙道姑简略的回答了一句,便不肯将这个话题深入的谈下去了。事实上,对于宋兰芝的事情,孙道姑在史道人面前,一直采取模糊其词,能不多提就不多提的态度。原因无他,孙道姑很清楚史道人为老不尊的样子,而宋兰芝又生得十分漂亮,如果提得次数太多,万一给史道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然后将宋兰芝叫过去亲自传授大道,那可就不妙了。
史道人此时的心思,也全都在有人谋逆一事上,因此也就没有继续理会宋兰芝的事情。倒是魏道姑察觉了孙道姑的异状,抬眼望了孙道姑一眼。按说,孙道姑成功的收录了一名女弟子,正好可以向史道人好好表一番功绩,也好压过自己一头,毕竟,宋兰芝是正一道来到广宗之后,收录的第一个女道士,意义非凡。
史道人思虑了片刻之后,起身道:“事关重大,我还是去找曹都尉一起商议为好。阿芊,萧氏那边,就托付给你照应了,一旦曹都尉有什么事情要询问萧氏,就要劳烦你前去接她过来了。”
史道人走后,魏道姑微微一笑,凑到孙道姑耳边,悄声道:“你收的那名女弟子,想来十分的美貌吧?怪不得你期期艾艾,不敢跟真人说得太详细……”
孙道姑白了魏道姑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希望我把她推荐给真人不成?”
魏道姑噗哧一笑,道:“本来嘛,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若是真人被某个妖精给勾走了魂魄,整天就知道宠着那个妖精的话,我到宁可再引进来一只妖精,然后在旁边看两只妖精打架,也是有趣得紧。”
孙道姑闻言,又羞又恼,转过身来便挠魏道姑的痒痒,口中骂道:“你说谁是妖精呢……”
史道人来到典农都尉署,向门口的卫兵通报了姓名,不多时,曹操亲自出来迎接史道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史道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广宗令刘备。
进了大堂,史道人四下一看,只见大堂当中,还坐着几位书史模样的人,有的人正在伏案疾书,有的人则拿着算筹,正在计算着什么,而屋中大大小小的几案上,堆满了一卷卷的竹简。
史道人见状,朝着曹操一拱手,道:“看来是我来得鲁莽了,不知道有没有搅扰到孟德的公事?“
曹操呵呵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我正在与玄德商议春耕之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种子与耕牛的分配,相关的数额,书史们正在清点计算当中,我与玄德,反倒插不上手。不知真人此番降临,有何要事?”
“说起来,今日还真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跟孟德你商议……”史道人见在场的人员太多太杂,恐怕会走漏消息,话语嘎然制止,只说了个开头。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