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依旧一脸的迷茫,蹇硕问道:“文台,你可有忠心?可愿一心为当今天子效死?”
孙坚闻言,猛然回过神来,赶忙拱手道:“某生为汉臣,敢不为天子竭力效死,以示忠心?”
“如此甚好!”蹇硕仰天大笑了几声,道:“不瞒诸位说,如今的朝堂之上,有人朋比为党,已然有了尾大不掉之势,他们当中颇有几位执掌兵权的重臣,实在令天子寝食难安,如有芒刺在背。因此,天子一直想寻找几位忠肝义胆的忠义之士,为他排忧解难,特地命我时刻留意。如今,我看文台就是一位极为合适的人选,这才登门拜访,想请文台助我一臂之力。”
孙坚心中剧震,一时竟有了退缩的想法。若蹇硕所说的,都是实情的话,那么自己可就要被搅进一个巨大的政治漩涡当中去了!
孙坚并非胆小之人,可是,他对自己的身份和份量,还是十分清楚的。出身寒门的他,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根本没有参与这种权力游戏的实力和资格。就算蹇硕所言是实,他的靠山是当今的天子,然而,在这种级别的权力较量当中,像他这样的小卒,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相比孙坚的心乱如麻,毫无头绪,一旁冷眼观看的程普,反倒抓住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未知蹇监军所言的朋党,是指那些人?拥兵自重的权臣,又指的是谁?”
蹇硕眉头微皱,心下迟疑。他倒不是怕自己“假传圣旨”的行为被人揭穿,然而,在人前公开提及弘农王一党,以及卢植、何进等人,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暴露形迹的可能——毕竟,你不能指望孙坚以及他的部下,各个守口如瓶。万一消息有所走漏,让弘农王一派的人,打听到他四处拉拢带兵将领的消息,恐怕对方的反击也会如影而至,很可能会就此破坏掉自己的计划。
但是,如果不与孙坚等人交心的话,又怎么能拉拢到这位猛将呢?于是,蹇硕一咬牙,道:“唉,这本事天子的家事。所谓家丑不能外传,本不该随意向外臣提及。但是,文台乃是忠义之士,必不会将此事传到外面去……”
孙坚闻言大惊,赶忙命帐中的部署全都退出帐外去,让祖茂持自己的佩刀,在帐外把守、巡逻,敢贸然靠近者,一律就地处斩。
众人走后,蹇硕望着满头大汗的孙坚,微微一笑,道:“文台不必紧张。所谓富贵险中求,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确有一定的风险,可若是成功了,那便是泼天的富贵,足够文台惠及几辈儿孙的了。”
孙坚长吁了一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神,耳中听得蹇硕言道:“宫中曾有一件旧事,想必文台也有所耳闻罢?那就是何皇后鸩杀王美人一事。”
孙坚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蹇硕继续说道:“何皇后性悍妒,当今天子颇为不喜,只不过念着往日的恩情,以及她诞育了皇子的份上,暂时没有废后而已。而王美人性格温柔,贤良端庄,深得天子喜爱,天子本就有以王美人取代何氏为后的想法,只是碍于王美人未曾有子,所以才一直耽搁了下来。后来,王美人终于为天子诞育了一名皇子,而何皇后见此情形,居然肆意妄为,鸩杀了王美人,你说,天子能不愤怒吗?”
“可是,彼时何皇后的兄长何进,已然官至河南尹,勾连了不少的官员,朋比为党,在朝中已经颇有势力。在他的阻挠下,天子最终还是未能废后。”蹇硕巧舌如簧的编造着:“于是,天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美人之子董侯的身上,将其交托给永乐宫董太后亲自抚养,为的就是保住董侯的平安,日后好让董侯承继大统。可是,何氏一门如何会甘心?他们开始更加变本加厉的壮大朋党,想扶持何皇后之子史侯继位。如今,何进已经位至大将军,而史侯的老师卢植,也曾担任冀州方面的主帅,至于史侯的门下,更是遍布军中——朱郎将这里,不就有徐晃、关羽二人么?如此一来,别说董侯日后性命难保,就连天子都觉得如坐针毡,寝食不安。为了对抗何氏一门,天子特令我择选天下心存忠义的豪杰之士,文台,你可愿意为天子效命?”
“这……”孙坚额头上的汗,忍不住又渗了出来:“不是我不愿为天子效命,只是蹇黄门所言之事,太过骇人听闻。我听说,弘农王素有仁孝之名,实乃不世出的英主,怎会如此……”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蹇硕赶紧接着忽悠道:“这便是何氏一门的狡诈之处了。那何进知道,自从天子实行党锢以来,天底下有许多士人对天子极为不满。因此,他便教唆史侯装出一副亲近士人的样子来,拜卢植为师,又以卢植、王允的儿子担任侍读,自然便拉拢了一大批朝野之间的士人。得到了史侯的礼敬,这些士人又怎能不投桃报李?史侯种种所谓的贤名,全都是这些士人鼓吹出来的罢了。否则,以史侯嫡长子的身份,天子为何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
孙坚一时间心乱如麻,蹇硕说得字字确凿,不由得孙坚不信——毕竟孙坚长期在地方上为官,对于这等宫闱秘事,哪能辩得了真假,挑出蹇硕的错来!
可是,无论是弘农王,还是大将军,还是司空公,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是他这个县丞、佐军司马可以抗衡的。别说是这些人,就算是同在军中的徐晃、关羽,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