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成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前去送死——虽然他还不能确定汉军有没有埋伏,但是,张曼成毕竟跟随马元义多年,见惯了马元义小心谨慎的作派,耳濡目染之下,也养成了狡兔三窟的习惯。
既然没法说服、劝阻几位渠帅,那就赶紧给自己找一条退路才好!想到这里,张曼成将自己身边的一位名叫全金兰亲信校尉唤了过来。
“金兰,你是本地人,应该熟悉这附近的地形罢?如今这地方,可还有别的出路?”张曼成问道。
“禀上使,再往前走三里地,有一处山谷,虽然地形险峻,没有大路,但是却能抄近路走出山去。”全金兰答道。
“好,你下去将本部的心腹人马召集起来,大家聚在一处,不要走散了!等到了那个山谷处,我们便偷偷离开大队,从山谷那里逃出去!”张曼成低声说道。
“上使!你这是?”全金兰闻言大惊,张曼成这么做,无疑是弃众私逃,回头让诸位渠帅知道了,他们还哪肯继续听命于张曼成?
“金兰,非是我不义——而是那几名渠帅,早就不听我的号令了。我敢说,只要出了这座山,他们立马就会与我分道扬镳,各寻前程。既是如此,那我也就只好自作打算了。而且,不知怎的,我这心里一直慌得厉害,总觉得官军这是欲擒故纵,故意放我们进山,然后四下设伏,将我们一举歼灭……”张曼成解释道。
“上使,此处山势陡峭,官军也没法在道路两旁处处设伏,若是只在一两处设伏的话,兵力太少,又不足以阻截我军,上使,你这怕是多虑了。”全金兰毕竟熟悉附近的地形,没被眼前着复杂、封闭的环境给吓住。
“那走这条路,当真就无碍了?”张曼成怀疑的问道。
“其实,若是真要埋伏的话,这条山路的出口,倒是一个上佳的地方。那里地势比较开阔,四周可以埋伏下足够多的人马,而我军刚刚出山,也来不及展开队形。到时候,官军只要将后路一堵,我军便成了瓮中之鳖了!”全金兰道。
“那我们就更要半路从山谷脱身了。”张曼成道:“难不成去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那上使何不知会几位渠帅一声,大家一起从山谷中走?”全金兰问道。
“哼,一来,以如今的情势,他们未必会听我的话;二来,山谷逼仄难行,若是小股部队通过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一队人马全都涌进去,不知道何时才能通过!如今是你不仁我不义,大家各走各的路罢!”一想起几名渠帅当日对他的顶撞,张曼成的神情,就变得凶恶起来。
全金兰见张曼成这么说,不好再劝,毕竟他是张曼成的心腹部众,除了曾经与他共为张曼成心腹的韩忠外,其他的渠帅,与他并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也就不用操心他们的生死安危了。
行了三两里地,果然见到山路旁边,有一处岔道,通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山谷。为了避免有人误走进去,前面领头的韩忠,还在路中央摆放了十几块石头做为标记。
张曼成向全金兰暗暗的打了个眼色,后者便以歇息为名,将聚拢起来了八百多名心腹士兵,带到了通往山谷那边的岔道上。而张曼成见四周的人没怎么注意,也打马悄悄的跟了过去。
一行人乘着部队行进当中出现的空档——也就是前面的部队已经走了过去,而后面的部队尚未跟过来的时候——迅速的行动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山谷当中。
黄巾军的上上下下,此刻都忙着赶路逃命,加上在行进的过程中,队伍的编制本身就有些混乱,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突然少了近千人,也没注意到神上使张曼成突然不见了。
走到山路的出口处,韩忠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官军的确没有设伏,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他一边在出口处的空地上,收拢整顿部队,一边思考下一步的动向——是跟随神上使张曼成继续混下去呢?还是拉着部队自己走人?若是自己走人的话,又该去哪发展呢?如今官军的势头正盛,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阵子才行。
韩忠才将部队刚刚整顿好,后面孙仲也已经出来了。看到孙仲,韩忠觉得有些奇怪,四下一望,问道:“孙渠帅,怎么连你都出来了,却没有看到张上使的人影?”
孙仲轻笑一声,道:“韩渠帅既然已经整好了部众,何不先行?口口声声的惦念着张上使,难不成,到了现在,韩渠帅还想讨张上使的好么?”
韩忠眉头一皱,却也没有接茬。其实他也知道,如今张曼成对他的恨意,恐怕还在其他几位渠帅之上。毕竟其他的几位渠帅,都是自己拉着部众参加黄巾军的,唯有他这个渠帅,是靠张曼成一手提拔栽培,要部众给部众,要粮草军械就给粮草军械,这才发展起来的。可是当日,自己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示要离开宛城的人,张曼成不恨他,还能恨谁。
收起复杂的心思,韩忠点起部众,向着东南方向奔去,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干脆带着部众,去复阳、平氏一带的山中,自立门户算了。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得周围一通鼓响,喊杀声四起,差点没把韩忠吓得掉下马来。他战战兢兢的四下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