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冀刚、郭鹏接到了楼烦的命令后,更是惊喜的相视一眼,又匆匆的垂下了眼睑,低头领命,籍此掩饰自己的心中的喜悦之情,生怕被前来传令的钳奴看出异状来。
钳奴走后,冀刚压低了声音,连声道:“天佑大汉!天佑大汉!想不到这些羌贼自寻死路,竟然将巡哨的差使交给了我们!真是自速其亡啊!”
郭鹏也低低的笑了几声,正要出言附和,却猛然想起一事,道:“子健,这样一来,我等虽然可以乘着巡哨的机会,接应鲍都尉抵近大营,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失去了突袭楼烦中军大帐的便利位置。一旦让楼烦逃脱了,那我们岂不是徒劳无功了!”
冀刚摇了摇头,道:“非也,云飞,我且问你,若是敌人饮酒欢庆,我军选择什么时候袭击敌人,最为恰当?”
郭鹏想了想,道:“自然是要等敌人喝醉……哦,我明白了,白天我们乘着巡哨的机会,放鲍都尉他们抵近到大营附近,埋伏下来,然后等到傍晚时分,羌贼全都喝得醺醺欲醉的时候,再里应外合,突袭敌军!”
到了羌族新年的那一天,黄羊种全军上下,全都收兵回营,解盔卸甲,载歌载舞,开始庆贺新年的到来。钳奴虽然尽力安排了一些人手去站岗放哨,但是,在举营狂欢的气氛下,那些被安排了差使的羌族士兵,也纷纷开小差,擅离职守,加入了宴席当中。等到钳奴费劲的将人找到时,对方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看到这种情况,钳奴更加担心了,这时候,别说是临洮城中的汉军杀过来,就算是营中的那五百汉人骑兵突然反叛,也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好在,那支汉人骑兵还是挺老实的,一大早,他们就全军出动,往各个方向进发,出去执行巡哨的任务了。整个大营当中,就剩下了几名军官而已。
钳奴见状,稍稍放心了一些,他又命人紧闭寨门,防止有人突然来袭。虽说以羌人士兵眼下的状态,真有敌人来袭,就算寨门紧关着,也不过是稍稍延迟了溃败的时间罢了。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能争取一点时间,就是一点,至少能让楼烦大人有逃脱的机会。
到了傍晚时分,外出巡哨的汉人骑兵,一队队先后归来。钳奴前去细细查问了一番,得知了周围并无异状,特别是临洮城的汉军,依然坚守不出的消息后,他才安心的离开了。
只要能安然渡过今天,就不用害怕出事了。想到汉人骑兵外出了一整天,风餐露宿,钳奴忙命人送去一些酒肉,一来是犒劳,二来也是安抚——累了一天,酒足饭饱之后,总该歇息了罢?
夜色渐渐深了,大营当中,传来了一阵阵的鼾声,当然,在一些地方,依旧能看到喝得半醉,载歌载舞的羌族士兵。一些勉强清醒的士兵,被安排去值夜放哨,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差事,肯定不受士兵欢迎。他们当中有偷偷溜回去睡觉的,也就在哨岗上就地一靠一躺,酣然入睡的。整个大营的防御,形同虚设。
就在这个时候,大营外面的野地里,出现了一队队汉军士兵的身影,他们一个个弓着腰,口中咬着一根木棍,快步向羌族大营的寨门口,摸了过去。
守卫门口的几名羌族士兵,早就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各个鼾声如雷。翻墙而入的汉军精锐士兵,拔出短刀,一人一个,上前将羌族士兵抹了脖子。随后,他们打开了寨门,搬走了拒马,在火盆中点燃了火把,挥舞着向远处的汉军发出了信号。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庞德、庞成二人,带领着骑兵,率先冲入了大营当中。他们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在羌族大营中的火盆、篝火中引燃,然后在大营中四处放起火来。
那些被点燃的帐篷里,沉睡中的羌族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火点燃了衣服。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火焰所吞噬,只能哀嚎着从帐篷中跑出来,没跑几步,便倒在了地上,来回打滚,有些人侥幸扑灭了火焰,但是浑身许多地方都已经被烧得焦黑,依旧没法站起身来,只能趴在地上继续哀嚎。
远处,被火光和惨叫惊动的羌族士兵,慌慌张张的摸起兵器,出来迎敌。由于事发仓促,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来不及披甲,衣衫不整的就跑出来了。
各级军官大声呼喝着,想集合自己的部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来,然而,现场的秩序太过混乱,还不等士兵召集齐,汉军就已经冲杀了过来。
大营中喊杀之声此起彼伏,而此时的中军大帐里,钳奴顾不得上下尊卑,拿起一罐葡萄酒,就浇在了楼烦的脸上。
楼烦被冰冷的酒水一激,登时清醒了过来,他挺身从毡毯上坐起,一手已经摸到了枕下的刀柄上,这才看清,站在他身边的,是心腹钳奴。
“大人,不好了!我部遭到汉军的突袭,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了一团,还请大人速速上马,先行离开!”钳奴一边说,一边搬过盔甲来,要替楼烦穿上。
“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