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护儿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待见李相如,但是,如今李相如说得有根有据,所说的事情又关系到狄道的安慰,李护儿也不敢轻忽。他赶忙辞别了李相如,回去点起了两百骑兵,便朝着护羌校尉署行去。
而太守府这边,李相如等了半天,却不见范昕前来,连忙派人去催问,谁知,一问之下,他才知道,范昕本来已经走到太守府门口了,却不知何故,又匆匆的转身离去了!
肯定是府中出了内贼!李相如恨恨的抓起一册竹简,摔在了地上。他本想命门下督盗贼带人前去缉捕范昕、冀刚,可是一想到对方手里全都握有兵权,人数也比自己门下的兵卫要多,李相如只能哀叹一声,下令让府门亭长关上大门,先守住太守府不失再说。
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李相如身为太守,本来对城中的郡兵拥有绝对的权威,即便是手下的掾属谋叛,也不可能将士兵全都拉拢过去。然而,李相如主动投降羌族叛军后,城中的汉人吏民,全都不齿他的为人,一个个与其离心离德。如此一来,身为长史的范昕一叛变,城中的汉人郡兵,便也大半都跟着范昕走了,根本不会再听从李相如的命令。李相如堂堂一个太守,也只能缩在太守府中,苟延残喘了。
再说范昕,他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夜里开门的事宜,就等约定的时间来临了。没成想,突然就接到了李相如的命令,要他去太守府议事。一想到白天李相如惶惶不安的样子,范昕还以为,李相如是叫他前去商议城防的相关事宜,不疑有他,便只身前去了。
走到太守府门口的时候,范昕正要进门,冷不防,门里低头出来了一个人,一头就撞在了范昕的怀里,直把范昕撞退了两三步。范昕正要出言呵斥,却见那人低头从他身边经过时,用低得只能勉强听见的声音,对他说:“事泄了,速去!”
范昕闻言,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他也来不及向那人道谢,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就窜入了太守府旁边的小巷中,迈步便跑。
范昕边跑边想,既然事情已经泄漏,那自己又该如何?不过,细想了想,范昕反倒放下心来,如今城中的汉兵,基本都在他的掌握当中,李相如根本无法调动,因此,他根本不用担心李相如会有什么动作。
眼下,对自己来说,最大的威胁,反倒是那五百湟中义从胡。看来,得要提前起事了。虽然约定是在子时动手,但是这会想必鲍炜已经带兵潜伏在城外某个地方了,只要自己举火为号,鲍炜看到之后,一定会带兵赶来,至少,也会派人过来打探一下吧?
范昕正准备直接赶去城门,突然,他心中一激灵——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没道理其他人会安然无恙啊?如此说来,冀刚乃至楼烦、庞德,岂不是都有危险?
范昕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该去通知谁才好?想来想去,范昕还是决定先通知庞德,因为冀刚手下,好歹有五百精骑,而且还是靠得住的人马,而庞德那边人少不说,万一楼烦心怀不轨,把庞德给卖了,岂不危险?
想到这里,范昕转而向护羌校尉署跑去,才到巷子口,范昕就远远的看见,一队骑兵已经到了护羌校尉署的门口,正在那里叫门。
范昕记得跺了跺脚,只得绕道来到了护羌校尉署的后门,见门扇禁闭,范昕纵身一跳,攀上了墙头,刚翻到院中,就被三个大汉给围住了。
“我乃陇西长史范昕,有要事要见庞都尉,速速带我过去!”范昕连忙亮出了身份。
听到了范昕的身份,三名大汉不敢怠慢,当即就带着范昕,去大堂见庞德。
大堂中,庞德神色凝重,正在地上来回踱步。方才,守门的士兵来报,说湟中义从胡的统领李护儿,在门外请楼烦出去相见。最初,庞德让士兵回话,说楼烦醉酒不起,已经睡下了,无法出去相见,请李护儿先回,明日楼烦自会亲自前去拜会他。
谁知,士兵出去不久,又回来禀告说,李护儿非要见楼烦不可,如果楼烦不出面的话,他就认定楼烦是被贼人所劫持,就要动手杀进来了。
庞德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对方这般说,莫不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事情已经泄漏的话,就不知道敌人是否已经采取了行动?己方在城中的其他部队,是否已经遇袭?
就在此时,范昕到了。他一进门,就喊道:“庞都尉,大事不妙,不知何故,我等的计划已经被李相如知晓,他本想骗我进太守府,将我擒拿,天幸有义士报信,这才让我走脱了。庞都尉,门外的义从兵,怕是不怀好意,你千万不要上当!”
庞德听了,急问道:“除了义从胡,李相如还能调动多少兵马?城中其他的部队,可有准备?可曾遇敌?城门可还在我方的手中?”
范昕见庞德急了,便安慰道:“庞都尉毋须惊慌,城中的汉兵,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李相如连一兵一卒也休想调动,我们最大的麻烦,只是那五百义从胡罢了。我本想直接去城门点火发出信号,又怕庞都尉这里有失,所以便急着赶来了。”
庞德这才心中稍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立刻起事!范长史,你带几名士兵作为护卫,速去城门举火为号,招呼大军入城。至于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