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枭雄本色
张济之死,大概是刘照来到这个时空后,一翅膀扇得最离谱的事件了罢?直接把张济的死期,给提前了十多年。
张济的尸身,是被北宫玉派人送回汉军大营的。北宫玉这么做,一来敬重张济是条好汉子,二来,也是想籍张济之死,来打压汉军的士气,扰乱汉营的军心。
张济的部下,上自张绣,下至普通士卒,全都为张济服素致哀,就连董卓,也亲自前来祭奠。
张绣出奇的没有哭泣,相反,他的脸色沉静的可怕,在接待前来吊谒的众人时,也没有半分的失态和失礼,仿佛瞬间成熟起来了一般。
董卓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场任命张绣为行左部司马,令其继续统率张济原有的部众。
回到中军大帐后,董卓一把拽住贾诩的手,将贾诩生拖硬拽到了主席的位置上,双手一按,便把贾诩按到了坐席上。没等贾诩反应过来,董卓便连退三四步,站在大帐当中,朝着贾诩深深一躬,口中言道:“卓粗鄙之徒,见识浅陋,日前未曾采纳先生的忠言,以致有今日之败,卓在此,先向先生赔罪了!今后先生但有指教,卓无不言听计从。如今,还请先生为卓廓开大计,指点一条生路。”
众人见此情形,皆尽失色,贾诩赶忙起身避席下拜,道:“诩既在主公帐下效命,为主公出谋划策,乃是我份内的职责,诩又岂敢轻忽?”
董卓听了贾诩所言,微微显得有些失望。在他想来,自己做出这番姿态,总该让贾诩说出几句誓死效忠的话语罢?可是贾诩却只提自己身为掾属的职责,并不以腹心之臣自居,这就难免让他有些失望了。
不过,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董卓也不及计较此事,相反,只要贾诩依旧愿意尽心尽力的为他出谋划策,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董卓上前扶起了贾诩,命他坐到了自己右首的第一个席位上,然后才命其余的部属,依照次序各自入座。董卓这样安排,毫无疑问,是要告诉众人,从此之后,贾诩便在自己的掾属当中,位列第一。
先前,坐在贾诩这个位置上的,一般都是李傕。只不过,李傕坐这个位置,大多是在董卓召集自己的腹心私下议事的时候,若是在公开场合,李傕还是要按照自己的官职、地位来入座的。但是,如今董卓却在公开场合,不理会官职的尊卑次序,直接让贾诩坐在了首席上,这份殊荣,实在令人羡慕、嫉妒。
不过,李傕虽然心里微微泛酸,但却并没有因此而嫉妒贾诩。原因很简单,李傕心里清楚,贾诩乃是谋臣,而他却是武将,贾诩的地位再怎么尊贵,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而他李傕,直到今天,依旧是董卓手下,部曲最多,实力最为雄厚的将领,地位无人可以取代。因此,董卓排的这个座次,对李傕来说,只是面子上稍稍受些损伤罢了,对于他的实际地位,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众人坐定之后,都把目光投向了贾诩。贾诩清了清嗓门,道:“兵法有云,‘骄兵必败’,之前,我军犯了轻敌的过错,这才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当中。不过,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我军虽然吃了个亏,但是只要亡羊补牢,吸取教训,正视敌人,依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而叛军呢?他们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又把我们牢牢的围困在了这里,肯定会志满意骄,轻视我军。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只要耐心的等待对方犯错,抓住他们的疏漏大意之处,自然能反败为胜。”
“贾军师,那究竟该怎么个反败为胜法?”樊稠问道。虽然贾诩并没有被董卓委以“军师”之类的名号,但是事实上,董卓显然已经把贾诩当作是军师来看待了。樊稠心直口快,一张口,就直接把贾诩叫成了军师。
“这个反败为胜之法,眼下还无从谈起,只能耐心等待。”贾诩从容的答道。
樊稠一听,却傻了眼,这不是空口说白话么?见众人没有插话,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若是敌人不犯错呢?或者还没等到敌人犯错,我军的粮草便先告急了,又该怎么办?”
“叛军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尽管从这一次叛军巧计设伏这点来看,他们当中,肯定是有高人的。不过,如果叛军当中的大部分人,都对我军产生了骄傲轻敌的情绪,那么,仅凭一两位依然能保持清醒的高人,是遏止不了整支军队犯错的。尤其是在我们能够断言,这位高人绝对不是叛军的统帅王国的情况下,叛军犯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问题,那就只能凭天由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贾诩悠然道。
然而,贾诩的话,并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尤其是在董卓如此尊奉贾诩的情况下,在场的众人,无不引颈观望,拭目以待,想听听贾诩到底能说出什么奇谋妙策来。谁知,贾诩所说的,却并不是什么可以“一招破敌”的奇谋妙策,反倒像是一番空话。
这便是他们见识不到的地方了。谋士也分几个层次,其中,最上乘的,是能够从战略层面,来分析敌我长短,从而因敌制胜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庙算之才”。其下,才是能在战术层面,出谋划策,制定具体计划的人。
而贾诩,身为汉末三国的顶级谋士,毫无疑问,他也属于“庙算之才”,因此,一上来,他并没急着去想具体的破敌方略,而是从大局的角度,分析敌我之间的优劣态势,为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