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的速度虽然因此而略微减缓了一些,但是他们却依旧维持着一个较快的速度,继续向后方的叛军士兵,发起了冲击。
在如同是布满了尖刺的铜墙铁壁一般的汉军方阵面前,叛军的步兵很快就变得溃不成军了。顾不上前方有骑兵的阻滞,成宜、杨秋部下的士兵,一窝蜂似的朝着山谷涌了下去。
溃兵立刻将骑兵们的战场搅成了一锅粥。冲入骑兵当中后,溃散的步卒立刻阻滞住了骑兵们冲锋的势头。本来,所剩无几的汉军骑兵,正被羌人的骑兵分割成几股,轮番进攻。如今,羌人骑兵受到溃兵的冲击和阻滞后,进攻的势头一下子被遏止了下来。乘着这个机会,包围当中的汉军骑兵乘机杀开重围,聚拢在了一起,然后朝着山坡方向冲了过去。
汉军的步兵冲到了山脚附近后,便停止了冲锋,展开阵列,就地防守。这时,汉军的车阵当中,又涌出了近千名弓弩手,他们快步行至半山腰后,立刻挽弓搭箭,朝着下方乱成一团的叛军射去。
事已至此,那离、麻奴二人清楚的认识到,再继续呆在这个山谷当中话,自己只会遭受更大的伤亡,他们立刻命人吹响号角,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夏育在山上看着这一切,微微颔首,低声道:“阵形方面还是所有欠缺,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训练出这个效果,已经很难得了。唉,短短的半个时辰,便把两记杀招都用了,接下来,可就只能苦熬了!”
而在另一边,韩约却笑着对王国道:“大帅,夏育技穷矣,他最精锐的骑兵损失近半,暗藏的杀招也被迫提前揭开。以他的兵力,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后手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加紧进攻,让夏育慢慢流干鲜血便可。”
此时,北宫玉和李文侯也在两翼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在他们前赴后继的进攻之下,汉军两翼车阵前方的拒马,已经被拔除得差不多了,湟中义从胡的士兵们,终于可以毫无阻碍的进攻汉军的营寨了。
由辎重车辆搭建起来的营寨,本来就不怎么高,义从胡的士兵们骑在马上,只需奋力一跃,便可以从马背跳到车上去。尽管在车阵后方,汉军的兵力占有优势,但是,面对不断跳上来的义从胡士兵,整个车阵已经显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失陷。双方已经陷入了血腥的拉锯战当中,每一段车阵,都在时刻不停的易手。
直到日头渐渐偏西,天边浮现出了晚霞的红光,王国才下令收兵,停止了进攻。精疲力竭的汉军士兵,看到叛军终于撤退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经历了大半日厮杀,而且还没有歇息的机会,汉军士兵大多都已经达到了体力和心力的极限。
自然,作为攻打汉军营寨的主力,湟中义从胡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李文侯倒也罢了,他深恨夏育,一心只想尽快攻陷汉军的大营,因此对部下的伤亡暂时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北宫玉却不同,面对部下的伤亡状况,他的心里简直在滴血。无论是作为部族的首领,还是作为联军的一员,兵力的多少,都是实力的象征,也是地位的保障。特别是在秩序大乱,全凭拳头大小来说话的凉州,就更需要军队的支持,才能有一席之地容身。
不过,王国倒也没有故意消耗湟中义从胡的意思,或者说,至少王国不敢把这个意思表现的太过明显。第二天,负责进攻两翼的部队,便换成其他人。
汉军营寨外的拒马已经被湟中义从胡基本清理干净,这让后续的进攻部队省了不少的事儿。汉军所面临的形势,比之前一天更加严峻。到了第三天,汉军已经不得不被迫放弃了两翼的车阵,转而集中兵力防守中军了。
就在王国等人欢欣鼓舞,认为自己又将取得一次大胜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勇士城外的联军大营,突然遭到了不明汉军的袭击,东边的营寨当时就被汉军攻破,而城中的汉军也适时的出兵策应,两下合力又攻破了联军南边的大营。残余的联军见情势不妙,只能仓惶撤退,奔窜出十余里之后,才停了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王国又气又急,连声喝问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汉军?”
信使战战兢兢的答道:“启禀大帅,对方并没有打出旗号,我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一部的人马……”
王国愤怒的一脚踹开了信使,望向了韩约:“韩司马!攻击夏育,是你一力主张的,现在,你又怎么说?“
韩约眼中闪过一道煞气,他一低头,拱手道:“大帅,此事的确是我筹谋不周,中了夏育老儿的诡计。如今看来,夏育老儿之所以来此,就是想拿他自己做诱饵,引我军入彀。他部下只有七八千人马,却虚张声势,让我们误认为他率领着三万大军,因此不得不举全军前来与他决战,实际上,他却分出了相当一部分兵力,绕道去救勇士,走的应该就是阿阳那条道。大帅,属下失策,还请大帅严加处置,以正军法。”
王国此时怒气也消了大半,他当然不会因此就处置韩约。随意挥了挥手后,王国道:“眼下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韩司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攻打夏育?还是回师退往榆林?傅燮又会不会乘机带兵截断我们的归路?”
“大帅,夏育虽然丢掉了两个营寨,但是想要攻下他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