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绍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逢纪只得知趣的停了嘴。
且不说以袁绍的职权,根本无法向兖州刺史桥瑁发号施令,就算可以,等陈留方面攻破中牟,威胁荥阳,又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袁绍等得起么?
最终,袁绍只能闷闷的不乐中止了军议。
不等汉军做出最终的决定,黄巾军便抢先进攻了,这样一来,反倒让袁绍不用头疼下一步该如何用兵了——还是先把黄巾军的这一波攻势扛下来再说。
庄聚贤故技重施,想再次以井阑压制城头的汉军,好减轻攻城的黄巾军士卒所受的阻力。
但是,这一次,庄聚贤却失算了。吃了井阑那么久的亏,汉军早就准备好了对付的利器,那就是砲车。
当黄巾士卒推着井阑,刚刚抵达有效的射击位置时,城墙的敌台上,早就架设好的砲车,在汉军士兵的合力拖拽下,弹射出了一枚枚的石弹。
第一轮的石弹,基本全都落空了,没能命中井阑,不过,却把井阑附近的黄巾士卒给砸了个血肉横飞,吓得黄巾士卒纷纷四散躲避。庄聚贤见状,心里一凉,暗叫一声不好,可是,已经迟了,就算他现在下令,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笨重的井阑挪走呢?
汉军士兵校准了砲车的角度和方向,再次发射。虽然一些黄巾士卒也反应过来了,拼命的推着井阑后退,但是,缓慢如牛的行进速度,又如何能避开弹射而来的石弹?
一瞬间,就有四台井阑被石弹命中,一台的箭楼被砸得粉碎,里面的士兵血肉横飞,死状惨不忍睹,还有两台被拦腰砸断,箭楼中的士兵在一片惊叫声中,从半空中坠落而下,摔得半死,剩余的一台,被石弹砸中了底座,虽然没有倾覆,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汉军依旧有条不紊的发射着石弹,被摧毁的井阑也越来越多,连带井阑附近的黄巾士卒,也是死伤惨重。最后,黄巾士卒再也维持不住阵线了,他们发一声喊,顾不上军法惩治的威胁,一齐转身往回跑去。
成皋的城门打开了,典韦、黄忠各率一支骑兵,冲了出来,他们紧跟在溃逃的黄巾士卒身后,也不急着迫近、突击,只是不停的发箭射击,给黄巾军造成更大的混乱,进一步扩大溃逃的规模。
黄巾军的溃败,就如同滚雪球一般,不可遏止。庄聚贤见状,果断率领后军,抢先一步退回了营寨之中,闭门死守。败退回来的黄巾士卒,被挡在营寨外面,无路可退,只能遵照庄聚贤的命令,重新整队,迎战汉军。
汉军出城追击的骑兵人数并不多,当然不足以强行冲破黄巾军的阵线,看到黄巾军逐渐稳住了阵形,典韦和黄忠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追击,勒兵回城去了。
失去了井阑,庄聚贤所率的这支黄巾军,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和他们的前辈没什么两样了。仅凭长梯去强行攀墙的话,根本不可能攻下成皋这样的坚城。
但是庄聚贤还不死心,次日,他便重新组织队伍,在没有井阑掩护的情况下,对成皋城发动了强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一次,除了砲车,汉军还带来了另一样守城的利器,那就是床弩。
床弩力道强劲,射程极远,而且所使用的弩矢也比单兵弩弓要大得多,几乎就是一柄短矛。在床弩面前,一切盾牌、盔甲,都如同纸糊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甚至,在士兵密集的地方,往往一枚弩矢就能射穿两三个人。
面对床弩的打击,黄巾士卒还没有冲到城墙跟前,就已经溃不成军了。除了床弩威慑力强的原因外,黄巾军的士气较前些日子严重低落,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庄聚贤已经无法再组织进攻了,军中士气低落,人心思变,已经出现了士兵逃亡的现象。对此,庄聚贤只能一边处决了一批逃兵来震慑,另一边则向士兵们保证,部队将暂时在营中休整,不再强攻成皋了。
庄聚贤这一缩,倒让袁绍着急了,不得已,他只能向荀攸问计,讨教火攻之策。
荀攸却只让袁绍准备柴草、油脂等一应放火所需的物资,至于什么时候发动火攻,还要等他观察、推算之后,才能决定。
“请袁司隶放心,此番火攻若是能够成功,定可一举将贼军歼灭于成皋城外,永除后患。”荀攸信心满满的向袁绍保证道。
除了准备纵火之物外,荀攸还派懂得水文的士兵,悄悄潜到汜水附近,探查汜水的水位情况。
一晃,又过去三天,正当袁绍等得有些不大耐烦时,荀攸过来回话,表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发动火攻了。
袁绍立刻点集众将,召开军议。众将到齐后,袁绍将自己的符节印信递给了荀攸,道:“今日如何用兵,全凭公达发号施令,诸将应一体遵命,不可违背。”
荀攸再三推辞不过,只得接了符节印信,道:“我夜观天象,推算出明日必有大风,正是火攻的大好时机。不过,为了能够一举歼灭贼军,首先得断掉贼军在汜水上的浮桥,因此,我需要一位懂水性,善操舟的人,从水上发动进攻,不知哪位将军可以担当此任?”
“某在南阳时,常在淯水上往来捕盗,微知水性,愿承担此任!”说话的,是前部司马黄忠。
“好,那就有劳黄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