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想如此,可是如今这世道,想要干出一番功业来,难呐!”刘虞感叹道。
“君朗此言差矣!前有卢司徒,后有张太尉,不都立下了盖世功勋么?只要愿意为国出力,又何愁没有机会?”董扶劝道。
“卢司徒是弘农王的老师,张太尉素与中官亲善,茂安啊,不是我嫉贤妒能,此二公若非有皇子、中官在后面支持,又哪里有机会建立功勋?卢司徒拒贼于广宗之时,张太尉顿兵于临泾之际,恐怕早就被撤职问罪,槛车征还了!”刘焉慨然道。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自古成大事者,非惟天时,亦赖人谋。君朗万不可气馁啊!”董扶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不知茂安有何可以教我?”听了董扶的劝导,刘焉终于不再那么消沉了,深藏已久的雄心壮志,此刻似乎有了复燃的苗头。
“益州有山川之险,沃野千里,民殷国富,素有天府之称,就算君朗想要找一个避难之地,益州也要比交州更为适合啊!”董扶道。
“这……”刘焉顿时迟疑起来,虽然在董扶的鼓动下,他已经有了些许建功立业的想法,但是,眼下的益州,米贼猖獗,连堂堂的一州刺史,也被反贼围困在城中,哀哀乞援。在这种时候去益州为官,岂非自讨苦吃?刘焉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兵事,比起郤俭,打仗的本领也未见得就能高出多少。
“君朗不必担心。”似乎是看出了刘焉的顾虑,董扶出言劝解道:“米贼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之所以能如此猖獗,全因刺史郤俭昏庸无能,他不仅贪婪无度,在益州大肆聚敛,盘剥百姓,还嫉贤妒能,打压州中的贤能之士,故而使得益州上下离心,不能齐心协力,对付米贼。君朗到了益州,只需举贤用能,使益州豪杰各居其位,各尽其材,则讨平米贼,指日可待也!”
“茂安所言虽善,可益州刺史仍是郤俭。如今米贼围攻雒县甚急,在这个时候,朝廷为了稳定军心,恐怕未必会同意撤换刺史啊!若郤俭依旧是益州刺史的话,我又用什么身份去发号施令?”刘焉眉头紧锁,心中暗暗盘算着。
“郤俭劣迹斑斑,想要搬倒他并不难。不过,君朗方才所言也有道理,如今郤俭被米贼围困在雒县城中,就算我出面揭发他的罪行,朝廷也没法派人前去查证、治罪。何况,战事紧急,恐怕还不等朝廷查清郤俭的罪行,雒县就已经陷于贼手了!依我之见,不如君朗自请担任监军使者,前往益州查证郤俭的罪行,等到了蜀中之后,先率领周边诸郡的兵马,解了雒县之围,然后再入城宣布郤俭的罪状,将其罢职问罪。到时,君朗就能以监军使者的身份,暂代益州刺史之职,而朝廷也就只能顺水推舟,任命君朗为益州刺史了。”董扶替刘焉层层剖析着。
两人商议好之后,董扶率先向刘宏揭发了郤俭在益州的所作所为,甚至连五斗米道的造反,都归咎在了郤俭的身上,说正是因为郤俭在益州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才会被五斗米道蛊惑,加入贼军。
董扶这么说,当然有点冤枉郤俭了。虽然郤俭在益州的吃相的确很难看,但是,张修起事的时候,郤俭才刚刚上任不久,显然责任不能完全归咎在他的身上。事实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郤俭的前任刘隽,也同样是一位贪婪无行之辈,益州动乱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刘隽才对。
不过,为了达成目的,董扶也就顾不上尊重事实了,反正郤俭的确在益州有横征暴敛的行为,甚至,这种行为在五斗米道已经起事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的收敛。从这一点上讲,郤俭就算是被董扶冤枉了一把,却也冤枉的一点不冤。
说起横征暴敛什么的,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刘宏同志,可是个中的佼佼者。郤俭与他老人家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董扶这么当着面的检举郤俭,倒把刘宏弄得有些尴尬,甚至有些怀疑,董扶这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细细的打量了董扶几眼后,刘宏终于确定,是自己多心了,无论是董扶的神态还是语气,都不像是借机劝谏自己的样子。消去了疑心之后,刘宏的心中,就只剩下对郤俭的不满之意了。
“哼,这个郤俭,真是不像话!”刘宏斥骂道,浑然无视了自己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实:“一定要派人前去彻查!”
刘宏话音刚落,殿下就有一人拱手应道:“臣刘表,愿意担当此任,还望陛下俯允。”
刘表是侍御史,既有监察官员的权力,又有代表皇帝出使的资格,由他去益州查办郤俭,倒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刘宏就是这么想的,他不假思索,张口就要答允,董扶见状,赶忙出言拦阻:“陛下,此事万不可操切啊!”
见刘宏疑惑的望向了自己,董扶赶忙把理由向刘宏解说了一遍。
“陛下,还是选派一位德高望重、恩信夙孚的大臣,以监军使者的身份,前往益州,先解了雒县之围,再查办郤俭之罪,这样才能避免军心扰动啊!”
董扶刚说完,刘表立刻又上前主动请缨:“臣刘表,愿往益州监军!”
董扶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刘表的搅局,简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其实,董扶与刘焉,也不过是刚刚建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