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巧了吧?
前头咱说过了,顾伽罗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忽然,她想到了某种可能。身体顿时一阵发寒。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顾伽罗哪怕心底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却仍保持着惊讶、同情等表情,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怎么会这样?勉四奶奶多好的人哪,行医救人,做得都是行善积德的事儿,怎么老天就这么不长眼呢?!唉。依礼我该去探望她的,可她现在、唉,我又怕她见了我会勾起伤心事。会愈发难过,万一因此再加重了病情,可就真是我的罪过了。罢,紫薇。待会儿你亲自过去一趟。把我带回来的上好药材每样都送过去一些。”
紫薇屈膝答应道:“婢子遵命!”
顾伽罗又装作模样的叹息了几句,然后才与齐谨之相携出了正房。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了萱瑞堂,顾伽罗脚下不停,却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齐谨之却明白顾伽罗的疑问,他双目直视前方,眼底不含一丝温度,“一切正如阿罗猜测的那般。她对你用了手段。礼尚往来,我也不会轻饶了她。”
贺氏已经被活活淹死了。齐谨之胸中的恨意却还没有消。因为还有个主谋。
“据贺氏招认,早在几个月前,她便与姚希若勾结,暗中对你下了药,这种药甚是诡谲、阴毒,虽能助妇人怀孕,却极容易出现死胎、多胎或是孩子早夭的情况。”
齐谨之的脸寒冷如冰,他咬牙道:“所以,阿罗,那日即便没有意外,你也极有可能撑不到预产期。”
顾伽罗猛地顿住脚步,一把抓住齐谨之的双臂,满眼惊恐的颤声问道,“那、那药对孩子们可有什么影响?我们的幸姐儿和福姐儿?”
齐谨之赶忙摇头,“没有,不幸中的万幸,幸姐儿和福姐儿只是身子虚了些,其它的并没有什么毛病,我已然命人好生检查过了。”
顾伽罗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发觉双脚瘫软得厉害,自己几乎是挂在了齐谨之的臂弯上。
“阿罗,小心!”
齐谨之直接揽住顾伽罗的腰,半抱半扶的将她带到游廊下的横栏坐下,“你放心吧,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而且也命人悉数回敬给了姚希若。有来有往,我齐博衍是个讲究‘公平’的人呢。”
顾伽罗背靠着柱子,极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好一会儿,她才镇静下来。
“所以,大爷你也给她下了药,让她同样怀了三胎,然后又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制造了一个‘意外’,让她的孩儿们胎死腹中?”
顾伽罗重新梳理了下脉络,慢慢将齐谨之的作为说了一遍。
齐谨之面沉似水,定定的点头,旋即略带忐忑的问了句:“阿罗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觉得姚希若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顾伽罗的面容有些扭曲,“我与大爷的孩儿就不无辜?最要紧的是,我从未主动害过她,可她却步步紧逼,过去只是针对我,现在居然丧心病狂的想要我们孩儿的命。哼,如今她有如此下场,全都是她应得的!”
顾伽罗不是圣母,做不来以德报怨,所以,齐谨之如此‘狠辣’的报复手段,她非但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酸爽无比。
唯一的遗憾,便是她没有亲自参与进来,错失了给儿子报仇的机会。
不过,等等?
顾伽罗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齐谨之:“大爷,你知道姚希若的毒计,应该是事发后贺氏的招认,可、可那时姚希若已然怀了身孕,不对,当日给她下药的绝对不是你。”
齐谨之弯了弯唇角,伸手帮顾伽罗擦去额上的汗珠儿,“我的阿罗还是这般机敏。没错,齐姚氏怀孕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世间有所谓的‘多子丸’。齐姚氏会中招,却是另一个人的功劳。阿罗,你猜猜,是何人动的手?”
顾伽罗皱眉。
下人们全都在二十步开外站着,顾伽罗和齐谨之身侧并没有任何人,所以他们说起话来倒也没有太多防备。
顾伽罗斟酌着回答:“要么是大师,要么就是东齐的那对兄弟。”
多子丸是传说中的宫中禁药,她还是在铁槛庵的时候,贺氏说漏了嘴,才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药方。
寻常权贵人家,约莫只有那些上了年纪且身份够高的人才有所耳闻。
妙真大师不是常人,她自幼在宫廷长大,手中又握有一只神秘的力量,想要知道一些绝密,却也不是难事。
以妙真大师的身份和权势,想要弄到多子丸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问题来了,在妙真大师眼中,姚希若并不重要,她老人家无缘无故的绝不会主动算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齐勉之,对,一定是他,”顾伽罗肯定的说道,“姚希若一直想找机会与齐勉之和离,可齐勉之却不想放过她,毕竟于现在的东齐而言,姚希若是他们唯一能重返上流社会的阶梯,更是一个有力的助手,他们定会想尽办法将姚希若留在东齐。”
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想要让她死心塌地的在婆家呆着,没有什么比让她怀孕生子更有用的了。
齐勉之和姚希若貌合神离,姚希若又受召准备返京,短短的时间里,齐勉之为了确保成功让姚希若怀孕,下药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至于齐勉之从何处知道多子丸,那就更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