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真没记恨,但也没带感激。”花道雪不否认缔上云曾经对她很好,只是这份好太有目的性。
“你就真以为君临天是无私的对你好?”缔上云冷笑一声:“他曾经对绯丝多好,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可是有了你之后,绯丝变成了啥样?都是因为他。”
缔上云将碧玉萧从腰间拿出来放在手里轻轻旋转着,仿佛这样他才有胆把心里话说出来。
“你别跟我说绯丝变成这样都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君临天一味纵容,怎么会把她养成现在这样,你以为他是重情重义为段王收养绯丝,绯丝有钱有宅地何需他收养,他不过是为了绯丝手上的鬼符奇兵。”
“正如他承受不弃不离蛊未必就是对你用情至深,呵呵……那是因为他需要这个蛊才能将你留下来,至于他为何要留你,我现在不方便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缔上云说完凤目里又掠过一丝悔恨:“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的,我不否认我接近你是因为想跟他抢,但再无其他心思。”
缔上云说完也不看花道雪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低垂着头的背影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走出花垂门,缔上云一拳打在围墙之上,不该说的,他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在这个时候再给花道雪捅上一刀。
只是见到花道雪还一门心思维护君临天,他就乱了分寸。
唉!
花道雪一脸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缔上云说的这些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君临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有目的?
勾了勾嘴角,花道雪摇了摇头,真是一出又一出,皇权宫斗,世间纷争,真心比她做特工复杂多了!
“王妃……王妃……”屋上传来红梅急切的呼喊声,不一会儿人影就蹿了进来。
“慢点说,天塌不下来。”花道雪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心里有了数,除了君临天能让她如此紧张外,没其他。
“爷清醒过来之后突然五脏大出血,宋神医让奴婢来找王妃,求王妃赶紧过去。”红梅一口气俐索说完之后,撑着腰身大口地吸气。
花道雪脸色大变,站起来便蹿了出去,不是说不弃不离蛊发作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再生气她也没想过让君临天死啊。
花道雪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时,屋外堆满了人,屋内也是人满为患,御医就来了五六个,连御医院判都到了。
宋衣坐在床边在给君临天施银针。
君临天俊容苍白,毫无血色,那口含朱丹的薄唇却是甘涸泛着白,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睫毛不断颤动,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怎么回事?”花道雪一到,御医赶紧给她让了条路。
院判一脸忧心,听她寻问忙求道:“王妃,你快帮下煜王,这么下去煜王受不住。”
宋衣一脸凝重地给君临天的掌上施着银针,并没有开口说话。
花道雪走了过去,担忧地问了声:“如何?”
“蛊虫搅得五脏大出血。”宋衣专心地施完最后一针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放心,有我在不会让煜王有生命危险。”
“要过气吗?”她到底是不想看君临天受此剧痛的。
宋衣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问她:“本来没有生命危险,你知煜王为何会突然变这样吗?如果知道之后你还愿意帮他再动手不迟。”
花道雪心下一紧:“难道是因为杏寒?”
“他是听到暗卫禀告,说缔上云怂勇你去杀杏寒,一时急火攻心,才让蛊虫大作乱。”宋衣嘴角露出一丝冷意,觉得煜王颇为活该。
“这么怕我杀了那女人?”花道雪挑了挑眉:“总不能真见他死了,死了谁给我解释去。”
“你不是不想听解释吗?”宋衣白了她一眼,不赞同花道雪这么大方以怨抱德。
“就算是杀人犯也得给他申辩的机会。”花道雪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股熟愁的清香蹿入鼻尖,君临天颤动着睫毛眼眸睁开了一条缝,嘴唇颤抖着想说话,却没有说出口。
花道雪瞥了他一眼,端过旁边的茶碗帮他给嘴唇沾湿,边不留情地道:“自讨苦吃,没有那个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就不要给自己下什么不弃不离蛊,害人伤己。”
君临天眼眸又睁大了几分,眸光烁烁,像是要把花道雪给洞穿。
“还有力气瞪我,看来是真死不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花道雪说着放下茶碗站起来,刚准备走却被一只布满银针的大掌给拉住。
花道雪低垂眼敛看了眼,眼眸里掠过一丝心疼。
高高在上的煜王,曾几何时这么狼狈虚弱过,就算现在他拉着自己,花道雪也觉得自己只要一挥衣袖就能将他甩开。
“雪……儿。”君临天气若游丝地唤了她一声,几不可闻。
“都退出去,本王妃有话与煜王单独说。”花道雪坐回床边,对一甘人等吩咐道。
君临天这么高傲狂妄的人,怎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短了气势。
御医们本就是低着头不敢看,现在听到退下去的喝令,如被解放,鱼贯而出。
等人走过,花道雪才转向君临天波澜不惊地问:“想我救你?”
君临天眼敛怔怔地看着她,哪怕病得连鸡都提不动,君临天狭长眼眸里却依然有着睥睨万物的光芒,这个男人,花道雪真是不想便宜了别人。
“救你可以,但是那女人非死不可。”花道雪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