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道:“我本来也以为这张仁只是个徒有虚名的人物,可是,自一年多前到张氏镇游历,便觉此人远非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刚才他在酒宴中的举止,你也看到了,不是智勇胆识过人之人,又怎么能装一个无名之辈装得那么像?而且此人在内政方面的才干,我敢说父亲大人的幕僚中无一人能比得上!你看这里的护墙房舍何等牢固,但真要比起他在张氏镇所建的却差了许多,要知道,你帮我收罗来的那些个工匠,只是得其皮毛而已。如果他肯投靠家父,我再把他拉拢到我的阵营来为我积蓄钱粮兵马,那我的两位兄长就不足虑了。”
蒋奇道:“可是,我听说此人对曹操忠心耿耿,不久前,还为了帮助曹操抓住欲叛逃的刘备而假传军令……”
袁尚笑道:“正是因为他曾假传军令被曹操革去过官职,在家中数月一直借酒浇愁,我才有信心去说服他。本来我在得到消息,想趁他闲赋在家的时候就去招纳他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曹操给召了回去。依我看这张仁现在虽然仍在为曹操出力,但心中定有不满才是,说不定,还有惧怕曹操之势才重新出仕的原因在里面。”
蒋奇道:“可是三公子,你是想如何去做?”
袁尚道:“先劝说一番看看……如果他不肯投我,到时我也有办法逼着他投靠于我。”
蒋奇道:“愿闻三公子妙计!”
袁尚道:“你先去把张仁身上所带的印信给我收来。”
蒋奇领命而去,袁尚在大厅中阴险的笑道:“张仁,你怎么也没想到是,我引荐刘备去见的家父吧?有一些事别人不知道,可我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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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主侍现在被软禁在鹿砦内的一个小院中,不用查看都知道周围肯定是对他们严加看管,能逃出去的机率很小。当蒋奇来索要印信时四卫还想阻拦,张仁叫住后大大方方的把印信交给蒋奇,还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说我们还算是三公子的贵客吧?好酒好菜什么的多来一点,要是可以的话俏丽侍女也送几个过来。”
蒋奇吃惊的望着张仁,想像不出一个阶下囚居然能这样,话也说不出什么便离开了。
张放道:“大人,难道你想改投袁绍……”
张仁摇头道:“你别想歪了,我对袁绍一点好感都没有。至于我把印信交给他们……其实,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能抗拒得了吗?何必为了这么个东西徒增损伤?这袁尚诂计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动我,暂时来说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还是安全的。
”
张放点头不语。
张仁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四卫不解的望着他。凌云问道:“大人,你因何笑?”
张仁道:“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所以笑。”
黄信道:“大人可是有脱身之计?”
张仁摇头道:“没呢。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只管安心睡,一会蒋奇送了饭菜女人来我会叫你们的。”
四卫无言,他们这位大人脑子里想什么,他们只怕永远也猜不透,便依言各自挑了地方休息。
张仁心道:“各种书籍的记载不详,这回可真是害死我了……一向都认为袁绍只不过是个凭借家族名望登上高位的人,却根本忽视了他能在众多的豪强中脱颖而出,本身也绝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好像记得袁绍也只是庶子吧?可是袁氏一族优秀的人才众多,他却能够继承家世,单是这一份政治斗争的能力就够出色的……
“还有,以前我就一直奇怪,曹操在建安二年就开始屯田,官渡之战却是在建安五年。曹操头一年的屯田单是许昌就屯积下上百万斛的粮草,两三年下来得是多少?中间虽说几次开战消耗,但还不至于把两三年屯积的粮草全吃光,为什么到火烧乌巢时,居然万余兵马只剩一个月的粮草。闹了半天是袁绍在里面搞鬼啊!不停的破坏曹操的生产能力就会有这种结果。
“还有兵马也是。曹操现在能集中的部队有三万多,可记得书上是说到与袁绍对恃时是‘兵不满万,伤者二三’,许多人都认为是夸大其词,我当初的分析也是曹操要防守的地方太多,没能完全集中。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袁绍布下的这些暗棋进一步分散了曹操的兵力,这些‘地雷’不扫除的话,曹操哪能安心与袁绍在官渡对抗?肯定是中途又不得不调集了精兵强将,对这些豪族部曲进行扫荡……袁绍年少时结交的豪强应该不在少数,而这些豪强也很想攀上袁绍‘四世三公’的这棵大树,现在的战局袁绍明面上又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些豪族们敢趁机捣乱捡些便宜也并不稀奇。还有最后袁绍的错误判断,说不定就是指望着一举攻下曹营,然后,在这些豪族那里得到充足的补给……哎,看起来袁绍好像很喜欢玩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把戏嘛!书上还有记载他最后把刘备、刘辟也派去了汝南。
袁绍难道是打游击骚扰战的高手?
“还有我也太大意了!当时听了张放的建议冲出去多好?居然还误认为这里可能是程昱他们搞出来的据点。荀彧再三劝我做事要小心三思,我到是有三思而后行,可惜却想错了方向……”
摸摸身上原本放着印信的怀袋想道:“他们拿我的印信去做什么?那东西只不过是能布一些常规的民政指令,并不能调动军队。而且各地的守将没几个是省油的灯,错误的政令他们完全看得出来,加上我的亲笔令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