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道:“张仆『射』何出此言?自主公带领我等到荆州安身以来,上至主公下至我等群臣,张仆『射』无不尽心关照指点。主公今日能有新野这安身之地,亦是蒙张仆『射』妙计所赐。如今曹『操』使出这诈病『奸』计,若不是张仆『射』指点我等不可轻动,则必误主公大事!云恳请张仆『射』不啬赐教!”
张仁继续假意推脱,糜竺在旁边又劝。看看差不多张仁就长叹一声,接着忽悠人:“既然子龙兄与糜兄信我,那我就说了。先是曹『操』诈病一事,依我看不妨派出两路精明细作,一路去许都细加探访曹『操』是否真的病重,另一路去宛城、洛阳一带探查驻防的兵力。若曹『操』真的病重,宛、洛防备松懈则此机不可失。只是真正就我来说,皇叔不应该把眼光放在北面。”
赵云问道:“为何?”
张仁道:“子龙兄,皇叔真正的亲随兵马只有多少?”
赵云道:“不足两万人。”
张仁道:“两万人……够干什么?取一城就势必要分兵留守,且攻战之中折损甚大。再者,宛、洛阳、许都此三地曹『操』驻留的兵马我敢说不下八万,皇叔这点兵马根本就不够用。就算曹『操』真的病重,帐下将官也有不少忠心死士,其子曹丕也即将及冠,绝不会曹『操』一死就大『乱』,与周边一战的实力还是有的。若皇叔冒然出兵,多半只会拼个两败俱伤,最终便宜了旁人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写‘刘、曹交兵是否妥当’的原因。两家一交兵,北方的袁氏,荆襄的蔡、蒯可都盯着那!而且刘表一心自保,也断无可能会发兵相助,就算想发兵相助只怕也会被敌视皇叔的蔡、蒯二氏给巧言劝止,闹不好还会被他们捡了渔人之利。”
赵云道:“依张仆『射』之见,该当如何?”
张仁道:“子龙兄与糜兄,是否知道我先前出给皇叔的那一策?”
赵云与糜竺对望了一眼,一齐点头。张仁指的是让刘备在江夏、新野两地屯兵,时机成熟时暗取荆州的那一计。
张仁道:“此计已成七、八分,皇叔应当继续依计行事才会有真正的基业,若现在出兵袭许实属舍本求末。纵然攻下许都,介时也必元气大伤,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到时可能又会流落四方无一安身之地。且许都等地曹『操』经营已久,心腹极多,皇叔纵然占去没有个数年的时间只怕也治理不下来,内无宁日外又有诸强环视……得不偿失啊!”
赵、糜沉思不语,张仁该说的、能说的也都说完了,当下便站起身道:“子龙兄,糜兄,张仁言尽于此,实属鄙人愚见,是否合适我也不知,取用与否也还在皇叔。今日张仁就此告辞了。”
拱手话别,赵、糜一同将张仁送出府衙。回到厅中糜竺向赵云问道:“子龙,适才张仆『射』所言句句在理,你打算如何去做?”
赵云沉『吟』了一会儿道:“依他之计,即刻选出精明细作前往许都、宛洛探查,另外主公那里也要马上差人去报知……子仲,最好是你亲自去一趟江夏向主公细禀。适才谈话你听得甚细,心中有数,你去向主公细说其中利害最合适不过。”
糜竺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就起程。”
糜竺快步离开府衙,赵云坐回席中心里却一片茫然,心道:“这张世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公几次屈尊请他出仕都被他婉言相拒,但又这么热心的为主公出谋画策……有意出仕?不像啊,他根本就无心于此。另怀『奸』计?可他所说的那些的确句句在理……难道是想借主公之力为爱妻婉儿向曹贼复仇?那他出仕主公不是更好吗?真是让人想不通啊……嗯?”
赵云忽然想起了张仁说的那句“有朝一日子龙兄你奉命进讨五胡,我张仁一定会为你担草负粮。”,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激动,呐呐自语道:“待天下宁靖,奉命进讨五胡。纵然战死沙场,吾亦无怨无悔!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赵云不知道,张仁也不知道,就是这句当时几近于戏言的话,十多年后竟会成为现实。
不说赵云在那里对张仁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张仁这会儿寻到貂婵与二凌休息的驿馆,走进貂婵的房间,二话不说就直接趴到了床上直哼哼:“好阿秀,帮我锤锤肩再『揉』几下头吧!我可差点就累死了!”说真的,张仁就那么点料,今天这番有些水准的话,还真几乎绞干了他的脑汁,加上又是临时编排出来的,难怪会累得够呛。
貂婵凑到近前问道:“累死?你做了什么事直叫累?看你混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也不像是做过什么耗费气力的事啊。”
张仁趴在床上有如一条死猪,有气无力的伸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这里累啊!不只是累,肩膀还让赵子龙用力的按了一下,我差点当场散架。”
貂婵哑然失笑道:“啥?你该不会不知好歹的找赵将军比试武艺吧?你可是除了你那‘张氏一腿’之外就什么都不会的啊!人赵将军一看就知道是个武艺超群的人,你找他比试不是自取其辱吗?还是说,你看别人赵将军生得比你英俊气不过想打几下?”
张仁没好气的应道:“什么话来着,我与子龙可说是生死之交,战场上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