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这么一支雇佣军旧部,而且,头领张杰有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着实把张仁给气得够呛。有心想扔下他们不管,由他们自生自灭,张仁又狠不下这个心来。可是管了吧,很可能这也会成为激化他与曹『操』之间矛盾的一个缺口。气极之下临时想起了被他安排到济州发展的孙尚香与张逊,于是,赶紧修书一封着人快马送去泉州交给刘晔,让刘晔准备些军需粮草,再以香香这个“济州豪族”的名义支援给北平张杰。至于此举是不是妥当,张仁也来不及去考虑了。
写完了信轰走了信使,张仁在气极之下也不知灌下了多少杯茶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来平静心情,张仁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向郭弈问道:“我都给气糊涂了……弈儿,你有没有见到曹『操』,而他要求我遣子入侍一事是怎么说的?”
郭弈盘算了半天才道:“师傅,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复杂,弟子都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那就简单点说。我如果不遣子入侍的话,曹『操』那里会对我有什么反应?”
郭弈复又沉思了片刻整理思绪:“师傅,这件事其实在曹公帐下的幕僚当中都分为两个阵营,以荀文若荀令君、荀公达荀军师为首的一方,认为师傅对曹公本无敌意,不应该对如此师傅相『逼』太过;另一边则以董昭、司马朗为首,认为师傅如果不遣子入侍,日后必为曹公大患,应尽早断绝与师傅之间的商贸互市,让师傅不能从北方各郡以商取利,借此来抑制住师傅赚取北方商利与人口的势头。至于曹公本身也是举棋不定,所以一直都没有派出使臣来催促师傅。”
张仁双眉紧锁,复问道:“你见到了曹『操』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郭弈道:“我面见曹公的时候,曹公对此事避而不谈,只是问师傅在夷、泉两州如何治理民政。再就是问过师傅攻取桂阳是所为何意。弟子是如实回答的。”
张仁道:“也就是说,曹『操』知道我打下桂阳只是为了方便张路商道,其余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赚钱取利?”
郭弈道:“应该是这样,不过,弟子观曹公对师傅在赤壁一战时,贩卖大量的军需物资给孙刘两家的事很是不满。”
张仁道:“这个不用管他,我又不是他的专属商人。各方诸候,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我的商品,这是我的基本策略。再说我帮他的忙帮得也不会少……嗯?你刚才是说荀氏形成一派,而董昭、司马朗又另成一派?这司马朗……我当时吩咐过你,让你仔细打探一下曹公帐下,是不是有河内司马氏的人在冒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司马懿这个人?”
郭弈道:“确有其人。司马朗现为丞相主薄,司马懿乃是其弟,现任东曹椽,另外司马氏还有一个司马孚,现在没有官职,只是,曹公长子曹丞曹子桓的幕宾兼先生。不过从司马氏眼下的走向来看,确实渐渐开始受到曹公的重视。”
张仁心中一动:“那荀氏中人呢?曹『操』是不是还对荀文若言听计从?”
郭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个不太好说。曹公的根据地已经由许都转至邺城,但仍以许都为汉之都城,许都诸事也都全部交由荀令君来主理,从明面上来看,荀令君仍旧深得曹公之信任。只是……”
张仁双手一抱怀,愠道:“你吞吞吐吐的卖什么关子?我是你师傅,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的吗?”
郭弈学着张仁的习惯抓了抓头皮接着道:“师傅,据弟子所知,自官渡一战之后,荀氏子弟入朝为官日多,加之荀令君多奉天子之命,许多朝政杂事并不禀明曹公便付诸实施,天子之威稍有复振之势,很可能引起了些曹公的心中不满。记得以往,曹公若有何要事心中不决,常常会写信给荀令君征询其意如何,但是,现在已经没再有过什么了。有些什么事都会直接去问身边的谋臣,如董昭、程昱、司马氏。而且曹公好像曾经告诫过荀令君,说是‘举吏之事,当不计门第之虚名,有才者便行举用。君之一族有名者甚多,然浮华虚谈者十之七八,望君明查其才而复用之’。”
张仁摆摆手道:“不用说了,荀氏一族多入朝堂为官,汉庭朝政也会渐渐为荀氏所把持,这是曹『操』不愿意看到的事。曹『操』说出这话还算客气的,荀公也会听得懂曹『操』的意思才对。”
郭弈道:“正是如此,所以之后荀氏宗族中,就再没有什么人能入朝为官的了。而曹公也开始很少再向荀令君过问什么,同时,还把夏候敦调去了许都加强许都的守卫。”
张仁心道:“按说也曹『操』与荀彧之间的矛盾,也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吧?荀彧是死在建安十七年的曹孙合肥之战之前,可现在才建安十五年……司马氏的冒头也好像早了许多,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事!”
想了想张仁问道:“现在看来因为我这里的事,曹『操』帐下的谋臣似乎分为了两个阵营。这两个阵营间是不是有些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弈儿,你看得到吗?”
郭弈向张仁拱手道:“师傅,弟子当然看得到,因为这两大阵营之间的对立,本身就和师傅息息相关。”
“细说一下。”
郭弈道:“师傅可还记得当年在许都任尚书仆『射』一职时,曾与家父、荀令君一起订立过一个合力兴办纺织工纺的契约?”
张仁怔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