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广华立时坐直了身子淡淡道:“你们都下去。”
那些女子愤恨而又不情不愿,然终究不愿违逆,剜了曲向晚一眼这才离开。
喧闹的华室终安静下来。
曲向晚手指微微收紧,随手将薄被丢开,走至薛广华面前,强压住反胃,低声道:“怎么做,你教我……”薛广华眸光闪烁,她全身湿透,衣衫帖服,勾勒窈窕身段,更衬出胸前浑圆,乌发湿透,素颜朝天,有一份强压羞涩的淡然和逼迫自己不愿为之而为之的坚决。
薛广华呼吸一滞,旋即哂然一笑,放松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道:“倒酒。”
曲向晚咬住下唇,唇瓣立时多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那双眼睛好似刚从水里渌过,漾着令人心动的水波,她迟疑片刻,俯身端起青花缠枝酒壶和同色茶蛊,执杯的手轻轻发颤,却不愿被他看到她的胆怯,微微侧身。
酒香弥漫,酒未醉人人已醉。
她回眸看他一眼,笑的僵硬:“然后呢?”
他指了指身侧:“坐这里,喂我。”
曲向晚手颤了颤,并不是觉着自己多么高贵纯洁,才做不来风尘女子所做之事,曲向晚从未觉着她们如何比人低一等,委实是,这样的事,她从未做过,紧张,羞涩,焦虑,彷徨……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
曲向晚战战兢兢坐下,而后抬睫望入他的眼睛,顿了顿道:“我该怎么说?”
薛广华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靠上,靠了过来,唇角的笑有些坏,却偏生出现在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便有些灼人眼球了。
他说:“喝入嘴里,喂我。”
曲向晚手一颤,酒险些洒出来!以口对口喂他!?脸颊陡然红云弥漫,曲向晚再也忍无可忍,“砰”的一声将酒放在桌上:“薛少爷惯常这样下流吗?柳不实抓了碧菊,你只说你帮还是不帮!?”
薛广华笑的放肆,曲向晚被她笑的一头雾水。
他懒懒起身道:“有事就说嘛,女人的要求,本少爷向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是晚妹妹?”
曲向晚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而又精彩。
他撑了玉扇靠近她的脸后怕道:“我本fēng_liú,并不下流。不过,晚妹妹此番,真真是吓的我心跳加速呐!”
曲向晚嘴角狠狠抽了抽,拜托少爷,谁吓谁呢!?
见到碧菊时,曲向晚方知,他请薛少爷前来委实多余。
碧菊鼻青脸肿,曲向晚险些没有认出来,然她凄凄切切的唤了一声“秀”,曲向晚便觉着,当真人生处处是惊喜。
原来她逃跑后,柳不实带着许多人前去追她,只留一个人对付碧菊,碧菊本就激灵,将那人骗的团团转,反倒逃了出来,索性两人皆无事,虽然碧菊肿了点。
若非万不得已,曲向晚自然也不愿薛少爷出手,需知薛大少之名,实在令人无法相信他内心的纯洁。
他不无伤感的感叹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少爷即便心如明净似皓月,奈何人心照沟渠。”
曲向晚心道:无语一词便是这样炼成的!此一番,倒真真是虚惊一场!
******
曲向晚为碧菊涂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她痛的直掉泪,凄切切道:“柳不实如何知道秀不在府中?且刚好在那里堵住秀?”
曲向晚淡淡道:“此事不要再提。”
碧菊瞪大眼睛道:“秀就这么放过他了么?”
曲向晚冷笑道:“我非圣人。此事蹊跷,不必打草惊蛇。”
还未至翠玉轩,曲向晚蓦地顿着步。
翠玉轩灯火通明。
平日里,只有她和碧菊,轩内鲜少这般亮着,今日她未在府中,这般亮着自然觉着奇怪。
碧菊道:“莫不是老爷知道秀得了赏赐,欢喜的要与秀庆功不成?”
曲向晚冷笑一声不语,径直向前走去。
离的近了方听到欢声笑语传来,只闻声便知人是不少的,碧菊鼻青脸肿,实在不宜露面,曲向晚让她下去了,自个向正厅走去。
“姐姐,这事是真的么?父亲最是偏心,当初只准了你去,却不许我去。”曲玲英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了,他每日与我写信,还编了曲儿唱与我听,天,真是太难听了!”脆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使得曲向晚的脚步顿了顿。
“此番妹妹回来的突然,母亲还未来得及与你准备住处,今儿便去我那揽月阁休息好了,你我姐妹俩也好好好说说话。”曲月柔声音带笑道。
曲向晚眸光一闪,被禁足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翠玉轩,看来回来的人了不得呢。
“大姐这话我不懂了,翠玉轩便是我的,何需到你那休息?”那声音立时冷淡了不少。
曲向晚已然明了此人身份。
“姐,你走了这么久才回来,翠玉轩早被那个践人抢了去,我为此事不平,父亲还关了我禁闭呢!”曲玲英立刻开口,愤恨道。
“什么!?”声音戾气顿生,“这个院子是父亲当初送我的,好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与我抢东西!”
曲月柔道:“我今日来也是求了父亲许久,我也是被禁了足……”说着声音已多了哽咽,委屈十足。
“姐,那个践人陷害大哥大姐,如今大哥被送到鸟不拉屎的南山书院反省,大姐被禁了足,母亲又说不上话,就连老夫人也被她气的吐血……”曲玲英的话越说越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