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脸色微变,旋即冷哼道:“不通礼数的野丫头,毁了也是活该!可怜我的孙儿,却要到南山那种地方受苦受罪!”
容妈妈一听,便不好再说什么。
叶氏静默了片刻道:“新月这丫头,心也太狠了些。你去取了玉瑕膏送到翠玉轩吧。”
容妈妈一怔,便应了声“是”
曲向晚转过长廊时,恰遇到李友德,平日里她鲜少与他说话,即便见到了,也不过是他见个礼便走开了。
自从菁菁不见,李友德夫妇如老了几十岁,鬓发已然花白。
她近日遇事太多,便将此事疏忽了,此番一见自然记起了菁菁的事。
李友德颤巍巍行了个礼便要走开,曲向晚开口道:“李老伯。”
李友德一怔,回身道:“五秀唤老奴何事?”
曲向晚瞥了碧菊一眼,碧菊立刻生了心眼走开四顾瞧着,曲向晚走近两步,容颜隔着薄薄的面纱看不真切,只一双眼睛黑而幽亮,令人不敢直视。
“菁菁很安全,那孩子乖巧的很,暂请放心。”
李友德身子猛然一颤,瞬间老泪纵横,却不可置信的望着曲向晚。
曲向晚淡淡一笑道:“倒是我疏忽了,让您担心了许久,还请李老伯莫要怨怪。”
李友德声音发颤,慌忙跪地道:“老奴岂敢,老奴……”
曲向晚慌忙扶他起身温声道:“菁菁在府中受苦颇多,我亦是根基不稳,便未将她带回来,李老伯拒放心,菁菁与我情谊深厚,我自不会置她于不顾,只是此事还需慎重保密为好。”13acv。
李友德慌忙道:“老奴自然做不知,老奴与菁菁她娘谢秀护佑菁菁之恩。”
曲向晚心虚一笑,她倒是替云王担了个美名。
虽云王其人曲向晚不敢恭维,但她莫名便信他绝非心狠手辣之人,虽他派人保护菁菁令她不免怀疑,但如今至少菁菁不会有危险,这便足矣。
曲向晚望着李友德的背影微微发怔,碧菊走过来小声道:“秀,有人过来了。”
曲向晚收了种种情绪,回头瞥了一眼,却是崔福。
崔福小跑过来道:“五秀,您可是回来了,宫中来了信,说诞生了惺子,皇上诏令您进宫呢。”
曲向晚一怔,望了眼天色道:“现在么?”
崔福道:“是,老爷夫人已准备好了,只差您了。”
曲向晚下意识抚了抚面纱,碧菊瞧见了,眼圈红红道:“还见什么呀,秀面上的伤还没好呢。”
曲向晚沉声道;“碧菊,越发没规矩了!”
碧菊啪嗒掉下泪来,自家秀面上的伤是她心中永远难以拔出的刺,即便日后能够痊愈,她也永远忘不掉,秀为护她毁了自己容貌!
世上谁家女儿不爱美!?秀容颜倾世,竟这般不怜惜自己!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人这般待她……
崔福尴尬一笑道:“秀若是无甚吩咐,便请吧。”
曲向晚点头道:“你告诉父亲,我片刻便至。”
见崔福走远,曲向晚这才沉下脸看碧菊,却见这小丫头包了一眼眶的泪,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斥责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了,只叹息道:“我知你心疼我,但此时与他们为难,只会让我更为难,你知不知?”
碧菊哭的很是伤心,不断抹泪道:“秀日日在相府遭罪受委屈,有人会心疼的。”
曲向晚好笑道:“我知道你心疼,下次你若再遇危险,我便将匕首插进心脏,也尝尝心疼的滋味!”
碧菊嘴委屈的一瞥,眼泪哗啦啦的掉:“秀,这话儿一点也不好笑啦。”
曲向晚道:“你若再哭,我便将你逐出相府。”
碧菊立时不哭了。
回翠玉轩换了件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碧菊与她梳了个近香髻,鬓上斜插镂空兰花珠簪,垂珠却月钗,因脸上有伤只略施薄粉,眉眼倒是着重了些妆容,面纱一覆,便犹显眉眼精致。
曲玲英见了撇了撇嘴。
曲月柔微微一笑,眼底滑过一丝阴狠。
曲新月则不以为然,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只道:“爹,翠玉轩你何时还给我?”
曲衡之脸色一僵,尴尬笑道:“你若喜欢,爹再给你造个新园子。”曲新月翻了个白眼道:“我只要翠玉轩,爹,你若铺张,皇上瞧见了可要怪罪的。”
曲衡之变了脸色,曲新月懒懒道:“曲向晚年纪也不小了,爹不如早早将她嫁了,翠玉轩不就空出来了么?我看那个柳不实便挺好,和她倒很像一对。”
这话当真是嚣张至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丫头做主?这简直是不将杜月梅老夫人和曲衡之放在眼里了。
况世家千金,多半是要待宫中秀选以后再做决定,她这话竟似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碧菊小脸煞白煞白的,曲向晚确做没听到,只向曲衡之福了福身便上了马车。
碧菊小声道:“秀,奴婢没用。”
曲向晚道:“你有用又能如何?”
碧菊紧咬下唇道:“奴婢若是会功夫,定要打她一顿。”
曲向晚也不斥责她,只觉碧菊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淡淡道:“胡闹,你打的过她,能打的过她身边的暗卫么?”碧菊咬咬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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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在宁熙宫举行。
重檐九脊顶的建筑,巍峨奇秀,富丽堂皇。
青石长阶延展向上,直达高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