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清晨四点。
太阳刚刚从海平面升起,朝阳的光辉照射在血迹斑驳的城墙上,上面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睡觉的士兵。
昨日,疾风一族的连续二十四小时的狂攻,哪怕是外城区已经沦陷,但是疾风一族的攻势十分凶残,而津海的军队已经开始依托城墙用ròu_tǐ凡胎抵抗了。
原本津海还有大概两百多门的各种口径远距离火炮,但是经过四次恶魔围城,弹药已经近乎打光了,虽然后来曹德斌从东北又弄来一些,不过是给曹德斌一些身子硬的资本而已,要说能在这种规模的恶魔攻击下全身而退,没有以千为单位的的炮弹是不可能的。
东北军在瓦房子上打出去的炮弹数量,如果让津海知道,津海这些人都得自杀。
现在津海还剩下二十万出头的士兵,但是炮兵仅剩下两个团,不足五十门火炮,就这些火炮的炮弹也是接近枯竭,还有不到两千发,这已经是压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次退敌炮弹了。
而此时此刻,城头上水的乱七八糟的不仅是战士,还是那些民夫跟被征集到城头协防的所谓民兵。
马子友站在内城门已经坍塌一部分的城楼前,看着被砸的稀烂的几具榴弹发射器,叹口气说道:“地魔族退下去多久了?”
参谋总长葛岑平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的说道:“四个小时了,以我们对地魔族的了解,他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是一波猛攻,我们从外城退到内城,这一段的缓冲区域才让我们生存这么久,这一仗我不看好啊。”
马子友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看好又怎样?注定失败又如何?我辈军人坚持到最后一刻,也算对得起吃这么久的兵粮,别跟我说,你要打退堂鼓了。”
“退堂鼓到不至于,现在都这幅模样的,我们往哪里退?不过曹德斌叫我们坚持,坚持到现在仍然让我们坚持,这都多少天了?说东北军会来支援,援军在哪?”
葛岑平满腹牢骚的说道。
“闭嘴,你又不是一个不知兵的人,你看过地图,东北军的主力都在平阳,平阳那是什么位置?消息传过去,再集结兵力,大军再开拔过来,一个月已经是东北军训练有素了!”
马子友现在女儿在东北军当兵,他甚至不希望东北军来人,死战到底,拼掉算了,魔族这样的规模,东北军得来多少人才能战胜?
在津海的军人眼里,只有依托城池才能守住魔族的进攻,如果离开了城墙,人类哪怕全副武装也不堪一击,所以马子友希望东北军不要来,给人流保留一丝元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眼下的这种局面,我们还能撑多久?乐观估计我们还能撑住下一波的攻势,在下一波,我们绝对撑不住的!”
马子友知道葛岑平厌战了,或者说,开始找活路了。
津海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高层,在几度的政治斗争下,一个个都变得没有坚持。没有信仰了,他们可以搏命,但是在必死的局面下,他们的那一刻为共的神经总会崩断,接下来就是自私自利的求活了。
马子友这时候就不能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传令各部上校以上的长官,再撑五天,五天后如果东北军还不来人,我马子友给他们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葛岑平竖着耳朵说道。
“我会带着我的嫡系四个师,守卫到最后一刻,给你们争取撤退时间!”
葛岑平看着马子友,良久,才说道:“马司令,我信你,我想诸位同僚也都相信你,但是五天啊,你说的太轻松了,你看看这场面,士兵们还有坚持五天的可能么?如果再来一次攻势,我都不敢保证能守卫的住了。”
马子友看着在城墙上睡着的士兵们,有的士兵甚至拿同伴断掉的手臂当枕头,可以看出士兵们的神经麻痹到了什么程度,疲惫到何种地步。
他知道,不仅这面城墙这样,半月形的内城城墙上所有地方都是这副模样。
他需要生力军,但是这时候,上哪去找一批拥有战斗力的生力军?
就是常谷一的炮兵,此时估摸也在疲惫的大睡。
“赵强跟温昭他们还不上来么?”
葛岑平冷笑连连的说道:“他们?没有温光耀的命令,一个个硬气的紧。”
马子友叹口气说道:“城头交给你,我去找一趟温光耀!”
“人家能给你面子?这时候就是曹德斌都不好使,那是人家的活命、翻盘的资本!”
马子友叹息的走下城墙,声音从下面飘扬上来:“就算是碰壁,我也要试一试!现在全城还有战斗力的就剩他手里的六万人了!”
下了城墙,跟在马子友身边的王璠说道:“一个投机倒把,完全不理会全城死活的杂碎,你去找他费什么口舌。”
王璠作为东北特勤队派来保护马子友的,每天朝夕相处也算是有了几分交情,有些不屑的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求也要求来,只要有他手下那六万生力军加入进来,我才有把握再扛五天,你真的确定五天内,东北军的军队就会抵达么?”
王璠说道:“这是黄发宇少校他们的结论,东北军除非压根就不想救津海,否则,以东北军的作风,兵贵神速还是能做到的,我们那里,无论是海运还是铁路,都是极其发达的,您放心,五天内,东北军必然会来,如果五天还不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出于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