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灯光下,那个玄冰峰的少女负剑而立,一头黑色的如缎长发披散在身后,随风舒卷,更显得空灵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她的神色一贯的淡漠,目光微动,冷冷地瞥来一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有些拘谨,形貌狼狈的黑袍少年。那一对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泛着一片晶莹的冷光。
她显得从容不迫,一身水蓝色的衣袍洁净如初——这几天的试炼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见到这个愣愣的少年,她忽然轻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量着,这个狼狈的家伙是哪个峰的。少顷,似乎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便自移开目光,不再理会。
好一会儿,罗拔才回过神来,目光从这个冷若冰霜的少女身上收回,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四周到处是参天遒劲的古木,其中身侧不远处有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木,根茎拔地而起,蜿蜒着生长而上,仿佛直通天际。在迷蒙的夜色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最为奇特的却是这古木的树叶,一片片从根茎上蔓延出来,形若蒲扇,方圆一丈有余。这样奇特的树木,却是罗拔初次见到,当下不由多看了几眼,颇感新奇。
四方的古木之上,皆挂上了一盏盏八角灵灯,在黑夜中绽放着橘黄色的灵光。
在这片黑暗的丛林之中,这些灵灯的光芒有些微弱,只能照亮这狭隘的一隅,但这熟悉的灯光,却给了罗拔一种温暖而安宁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青竹峰,徜徉在那条沿路遍布青竹的蜿蜒小路,夜风微凉,那一盏盏八角灵灯在风中微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一派宁静安谧之色。
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着,大多形容都有些憔悴,有一些更是衣袍褴褛,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可比罗拔狼狈多了。
更不时见到四周的空气中,泛起了一丝丝涟漪,一道道身影从中显现了出来。
罗拔目光一扫,就见到了不少熟悉的脸孔,而在众人的中间,一身白衣的天剑峰弟子——青哲,正卓然而立,面容沉静,同样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他似乎感应到了罗拔的目光,微微一转身,目光如电般扫射而来。见到这个黑袍少年,他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讶异,显是没有想到这个实力低微,只配作为炮灰的炼气五阶弟子竟然能够坚持到此刻。
他皱了皱眉,目光不由一沉,嘴角微动,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冷哼。
感应到对方冰冷的目光,罗拔心中一紧,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心中刚升起的几分喜悦之情,亦被彻底搅得粉碎。
妈的,真是晦气,还以为终于可以脱险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忘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这天剑峰的混蛋与那高峦是一丘之貉,指不定就会对自己暗下黑手。
这么一想,罗拔心情顿时糟糕无比,皱了皱眉,暗道:这家伙是筑基中期的高手,若是他对我暗中下手,那他妈的怎么防啊!尤其对方还是这次试炼的带头人物,有着大把的机会来暗中动些手脚。
真他妈是前途无亮啊!罗拔咬了咬嘴唇,当即大感头痛。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这暂时也只是自己的猜想,或许对方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根本不屑亲自动手来害自己呢,况且这么一大群人,若自己小绪慎一点,恐怕他也没什么下手的机会,一切还需自己随机应变才是。
正沉吟间,忽然听到有了喊了自己一声。声音干涩,透着一股稚嫩,听起来有些熟悉。罗拔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身着烈阳峰黑底金纹道袍的青涩少年,从一片空间涟漪中踉跄而出,一脸惊喜地迎了过来。
罗拔先是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狼狈不堪,但却喜悦万分的少年,他不由想起了出发之前,这个烈阳峰弟子瑟缩害怕的模样。
“真是太好了,罗兄你也没事。”吴泽恩快步走了上来,欣喜道。拒他脸上污秽不堪,但那双眼睛却明亮无比,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轻松。
“是啊!这几天实在是凶险万分,如今想来心中都是后怕不已,能坚持到现在,还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罗拔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几天的经历当真是可怕无比呢,好几次都以为自己铁定活不下来了,但谁知道却稀里糊涂地就活了下来,更坚持到了此刻。我跟你说啊,之前我碰到了好多恶心的虫子,尽往人口里面钻,恶心死了,现在想想都会做噩梦呢!”
吴泽恩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神色有些兴奋。他一打开话匣子,就怎么也关不上来了。
在闲聊中打发了数个时辰,天色开始蒙蒙亮了起来。通过传送符归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到了最后,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空中泛起涟漪。
最后一清点人数,原本加上四大剑门本该有三十五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四人,其中太华弟子减了五个,分别是天剑的姚连青与张翰,烈阳峰的葛小武以及真雷峰的简辉与林泷,而四大剑门加起来减了六人,其中南商与北原最甚,东临与西岐只损失了一人。
毕竟东临与西岐两派为了保护两位少主,可是砸下了重本,派的全是筑基修为的弟子,自然要比其余两派强上许多,而太华宗损失的全是炼气弟子,其中几位炮灰弟子之中,只剩下了罗拔与吴泽恩两人,其余皆是炼气七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