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六夜侍寝>十大神器

览冥闭眼对着我,眉间云雾缭绕,面色黯沉。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后,他不再如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轻声呢喃:

“你说到我懂的那天,自会出现相见……原来并非我等到了……一切只是场误会么?”

我反正从头到尾没听懂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也就不甚纠结他的问题。

直勾勾,甚至有些发怵地盯着他一眉一眼,我努力回想刚才在岸上踹我下水,害我淹死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模样说像,好像又不是,说不像,唉这轮廓好像又真是。不对不对,那男人跟块冷冰冰的石头似地,虽想不起样子,可给我的感觉,他浑身上下找不出丝毫和七情六欲搭边的气味儿,尤其那对眸子,简直就是冰窖。没错,眸子,览冥可是个瞎子。

这么一想,我越来越觉得不是览冥。览冥性子虽然淡淡地,跟人有些疏离感,却还算文质彬彬,跟谁都客客气气地,全不如传说中那样无情冷酷。

你看他刚苏醒过来,对于我这个居心叵测的妖孽尚心存仁慈,也没有马上赶尽杀绝,恢复意识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气墙隔绝开威煞,保我性命——那时他还不知我是与他有故交的卫弋。

出口第一句话,是跟女魃寒暄。传说中女魃戴罪返回钟山,烛龙根本不顾她没有功劳有苦劳,也不体恤她如何沦入魔道,完全公事公办,铁面无私地把她放逐出神界。可我亲眼看着览冥如此亲切与女魃交谈,传说的真实性恐得大打折扣。

不是览冥,绝对不是览冥。

等我天马行空走神完毕,发觉览冥已经唤了我好几声。

“怎么神不守舍地?”他朝我伸出手来,却似乎想到什么,生生止住,收回背后,眼角蕴起月清水柔。

脑子还有些稀里糊涂混混沌沌地,没规没矩惯了的我一时半会儿把那谦卑恭敬抛诸九霄云外,没大没小愣愣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有些事想询问毕方鸟,你可愿随我走趟章莪山?”

章莪山?我没听错?我正愁摆脱不了他,他居然主动要放虎归山?那可是我的地盘,去,当然去!

我忙不迭点头。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犹豫,负于背后的单臂轻动,牵扯着肩膀一上一下,没多时,他缓缓垂臂,露在袖外骨节分明的玉指微微收起,冲我轻声:“来。”

我脸庞突然火辣辣地发热。

今天实在太诡异了。先是心口乱揪,现在又莫名奇妙身子发烫,都是些从未有过的症状,我中邪了不成?

我自诩在凡人眼中也算得上一个有操守的闺女,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好歹床都爬过了,这时才来假装娇羞,是不是有点儿太晚太作?

绝对不是我不够大方,而是览冥那副欲迎还拒的样子,不就想牵个手么,瞧那纠结的小样,搞得我都神神癫癫的,面颊上的燥热居然传染到了耳朵,再下去额头都要冒汗了!

刚刚不还居高临下摊了大掌要我放爪子,怎么转眼跟个小媳妇似地,要拉人手还只露出这么点儿指甲来。这是我眼力好,换个睁眼瞎,还不指定能领悟他的意思呢!

我顶住尴尬,视死如归,豁然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指尖不小心掠过他温暖的肌肤。

我很镇定,啦啦啦啦啦啦啦。

他慢慢抬臂,似乎在端详自己的袖子。我抬头望月,心头继续啦啦啦啦啦啦。

宛若柳絮软云,先是轻轻地一碰,接着,手被他紧紧握住,掌心温暖丝丝传来。

我思绪有些飘渺。

身子也飘了。

嗯……我的确飘浮在半空中。

览冥带我驾上云头,风驰电掣,速度之快,恐怕只有师尊和兀屠能勉强跟上。

章莪山眨眼即到,他忽然揽住我腰肢,我不及反应,撞上宽厚胸膛,那股清新瑞香再次扑鼻而来,胸口沉沉一恸,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却松手拉开一步距离。

我才愕然发现我们已经落地。

远处传来凤鸾清鸣,一团烈焰狂风呼啸而至,天地失色,夭舍果然堪称出场最为华丽的神仙。

近百年没见过夭舍,他不识得我这男相,不及多想,我赶快摇身一变,显出本相。

虽还是男儿打扮,玉钗束髻,但眉眼间绝对正宗少女,整个体型也纤细了一圈。

待变过来,目光仓皇掠过览冥,我才警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当,但管他呢,纵使烛龙再厉害,如今有毕方鸟撑腰,我怕他作什。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对我突然化出这副模样的举止只是微微扬眉不解,但并不惊讶意外。

仔细回想,从变成元咏妍和商尘宏颠鸾倒凤,一直追溯到孟江千古之后我去拜坟头,那次我用的还是阿延的样子,按理说,我这副模样他的确没见过。

我尚且暗自纳闷中,夭舍已至。

“你终于舍得醒了?”他落地化出人形。发青如墨,双臂缠绕火焰金环如蛟龙盘旋,一袭青光宝衣,中央位置饰以繁复凤凰纹,面上依旧张扬不羁俊美笑容。

趁他二人寒暄,原本站在览冥身后的我哧溜一声窜到夭舍背后站定。

夭舍讶异回头,拽着我肩膀奇道:“你怎么跟着他来的?”

不待我回答,他挑眉咋呼:“你这自取灭亡的惹祸性子,真是数百年如一日,居然惹到烛龙头上去了?!”

我满脸黑线……喂喂喂,不要这么直白好?

夭舍朝我头顶重重一捶,恶狠狠瞪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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