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洛衣的识海之中,一股无名之风静悄悄的刮起,很平静的透过了紫茧,轻轻的荡涤这欧阳傲的神魂,此时的欧阳傲,早已经苏醒过一次了,故而并没有完全的沉睡,他的神魂也陷入了浅层的沉睡,同样的,他做了另一场梦,或者说,梦里的另一个人缓慢的醒来了。
洛衣将自己趴在书桌上的脑袋抬了起来,微微的叹了口气,一掌俊俏的小脸儿上满是无奈之色,“又读书的时候打瞌睡了,幸亏父亲今日去了城里,不然又要挨打了。”
忽而有恍惚的一笑,“这些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喜欢做一些浑浑噩噩的梦,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怎么能够让我时常惦念呢!肯定是邻家王二的那些志怪太多了些,世上怎么会有那般玄奇的事情!日后那些是少读一些为妙,不然的话,这样下去,迟早要魔怔掉。”
“这世间,还是认真读书,最后能够封相拜将为好!看看那些各州道的大员,那个出巡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神气,那才是我要过的生活,只有那样,才能够有资本娶镇长家的女儿,那镇长势利的狠!”
说罢,洛衣便摇晃着脑袋,将睡梦之中梦到的关于一个叫欧阳傲的记忆甩出脑海,只是在心中默叹,那个叫欧阳傲的人,也当真的倒霉,四百年的修为,最后还是栽倒在了一介书生手里,只是后面的梦却做的模糊的狠,总之是个可怜虫就是了。
洛衣忽的听到了门口的开门声,赶忙坐正了身子,随即朗朗的读书声便传出,却是洛衣的父亲从城里回来了。
“衣儿,我去城里看过榜了,你的乡试过了,下个月,便随着城里的车队去京城吧,殿试在三个月之后举办,你这般年纪,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当真是让为父吃惊啊!”
洛衣只是腼腆的一笑,刚刚俯下身子没读多久,便又有叩门声想起,却是张镇长带着他的女儿张丁香前来拜会洛衣的父亲。
“洛欧见过张镇长,不曾想到镇长亲自前来拜会,若有什么事情,只需差一下人来告知一声便是了,怎的劳烦镇长大驾!”
张镇长抻着发福的身子,顺了顺碧绿色的华服,微微一笑道,“洛先生客气了,这十里八乡就属洛先生才识最高,我理当多来拜访的,况且今日前来,还是因为洛衣公子,竟然取得了乡试头筹,只怕此次进京,中举不在话下啊,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洛衣公子前途无量啊!”
有人夸自己的儿子,洛欧自然是十分高兴,更何况是张镇长这样的官,却依旧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镇长说笑了,犬子顽劣的厉害。”
“唉,哪里能这么说,这少年才俊就是少年才俊嘛!获得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嘛,哦,对了,忘了介绍,这是小女,名唤丁香,至今尚未婚配,听闻令公子如此优秀,非要缠着和我一同来拜访先生,却是有些失了礼数,往先生勿怪。”
“哪里哪里,蓬荜生辉!蓬荜生辉!”洛欧也是精明的人,哪里还不懂张镇长的意思,再去看那张丁香,也是个真如丁香般唯美的美人胚子,假以时日,含苞绽放,也将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此时洛欧看着张丁香的眼神,已经像是看自己的儿媳妇一样了,说不出的满意。
晚上张镇长留了下来一同吃饭,席间洛衣的眼神也不住的瞥着面前的美人儿,张丁香也是附近出名的美人儿,不知是多少少年心中的伊人!洛衣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张镇长的眼光却高的厉害,或者说是势利更为准确,总之张丁香一直不曾有婚配。
而这次看张镇长的意思,大有自己中举之后,将其许配给自己!想到这些洛衣的心中就说不出的火热,连带着看向张丁香的眼神之中,也是难以掩饰的火热,一介少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早已经羞红了脸,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洛衣,而坐在一旁的张镇长将洛衣的表现看在眼里,此时却十分高兴,不怕你不喜欢,就怕你不喜欢!
之后的日子里,洛衣除了读书、做那个时常出现的梦之外,又多了一个时常想到一个女子。而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小镇的村民全部张灯结彩,欢送洛衣进京,当年除了洛欧曾经进京赶考之外,整个小镇终于出了第二个进京赶考的人物,而且还是一家两父子,一时间,洛家成了整个小镇最受夸赞的家族。
这是洛衣第一次去京城,前所未有的激动,却也有着一份说不上来的平静,盖因为,自己梦里时常梦到一些更为宏大的场面,架一面魔幡,或者化一道虹光,飞天遁地,千里之遥,不过瞬息而至,再回首看这阐齐国的山水,此时竟说不出的不起眼。
就连洛衣都不曾想过,自己的这个梦做得是有多么的真实,真实的就像是一个人真正的一生,而不是一个朦胧的梦。
而且洛衣绝对没有想到,这条官道,成了自己之后十年中每年都要走的一条路。
一次不中、两次不中,洛衣渐渐的称为了小镇的笑柄,什么虎父犬子之类的说法开始流传起来,张镇长对于当初的事情也闭口不谈。
两年之后,张丁香被张镇长许配给了另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第三年,当洛衣落榜之后回乡的那天,恰逢张丁香出嫁,洛衣一身风尘仆仆的站在路旁,看着红色的花轿从自己的面前经过,玉人轻轻的掀开帘子,却恰巧与站在路旁不知所措的洛衣对视,洛衣的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洛衣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