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雷蒙德太太拿出一个钥匙包来,递给了谈溦溦。
谈溩ピ谑掷铮突然就抑制不住心酸,抱住雷蒙德太太,哭了起来。
雷蒙德太太似乎并不意外,这两个人总是他来了她走了,她来了他又走了,雷蒙德太太也看出些端倪了。她轻抚着谈溦溦的后背,什么也不说,由着她哭去。
谈溦溦哭够了,从雷蒙德太太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把起袖子抹了脸,说:“让你见笑了,我……我自己进去吧,明天一早我去看望你和雷蒙德先生。”
雷蒙德太太很知趣,拍了拍谈溦溦的房前,转身离开了。
谈溦溦打开钥匙包,拿出钥匙来,开了门。
推门进去,屋里黑黢黢的。她熟练地摸到了玄关门厅的开关,开了灯。
在玄关灯柔和的灯光照映下,她能看到从门厅到客厅,全部还是她在时候的样子。她慢慢地走进去,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后,站在了屋子的中间。
一切都没有变,连她喝水的杯子都安静地立在餐桌上。她走过去拿起杯子来,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他刷洗过了。
她去厨房接了一杯水,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往楼上走去。
楼上有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她推开每一扇门,走进去,感受他留下来的气息。
她打开次卧的房间,这里以前是朗朗的卧室,可是现在床上叠着一床灰白相间的被子,床头柜子上还有一盒纸巾,用了一半。
她又来到主卧,主卧的床上铺着她以前用过的被子和毯子,她走过去,坐在床尾,向后一仰,整个人倒在床上。
随即,一股她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朗如焜身上的气味,冷冽而又干净的男性的气息。
她扯起被子来,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瞬间就被他的气味淹没了,就像她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这种感觉,是她好久不曾体味过的幸福。她贪婪地呼吸着,心里暗想:看来他睡在这间屋子里,那么另一间屋子里住着谁呢?是不是韦野平提到的那个严小雄?
他离开了慕提岛,哪里也没有去,偏偏来到这里,这代表什么意思呢?是他还在挂念着她?还是他也觉得这里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地?
她希望答案是前者,可是她又不敢奢望会是前者。
翻来覆去地思量,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夜便深了,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的身体里像是有一个警铃乍响,激灵一下子就醒了。
深深的夜,静静的房间,周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但是谈溦溦知道,一定有哪里不对了。
幸好她衣服没有脱,鞋子也没有脱。
她先是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让自己迷糊的意识清醒过来,同时暗暗调整好身体状态。然后她慢慢地坐了起来,侧耳倾听,还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安静之中,一定隐藏着她看不见的危险。
她把脚上的鞋子脱了,拎在手里,光着双脚,轻轻地踩着地板,往门边挪过去。
门没有关严,她先是从门缝往外望。外面一片明亮,她回忆了一下,是她自己进屋后,一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危险的时候,光线太明亮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谈溦溦处于明处,而那个未知的危险处于暗处,于她非常不利。
谈溦溦小心地从门缝里探出头去,往外面望着。
屋子里灯光明亮,却并没有人。
可是谈溦溦没有放松,她对危险有特别敏锐的感知能力,身体里的那个小警钟一直在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拉开门,故作轻松地走出去,身体却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应付来自未知方位的危险。
她边走边想,她需要一个武器,如果情况允许,她要去厨房,那里有菜刀水果刀,再不济还有平底锅不锈钢铲子可以用。
她的平底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嚓嚓”的声音。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小心地下了楼梯。
在进厨房之前,她回头往二楼望了一眼。
这一眼看上去可不得了,吓得她浑身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
本来楼上的两间卧房都亮着灯,她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关灯,可是就在她下楼的这一会儿功夫,那两个房间的灯还黑了!
楼上有人!
谈溦溦僵硬地扭回头,继续她原来的方向,往厨房一步一步走过去。她一边走着,脑子在快速地运转:她从多方面听来的消息,都说朗如焜和龙叔在互相悬赏追杀对方,可见这屋子里的人是奔朗如焜来的!怪不得雷蒙德夫妇说朗如焜是匆忙离开的,看来他是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莽撞地住了进来。
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麻烦了。
敌人在暗,她在明;敌人数目不详,而她只有一个人;敌人是有备而来,而她连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了。
她刚要迈步进去,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她开门进来后,只在客厅呆过,并没有进厨房,可现在……厨房是的灯是亮的!
她的一只脚已经迈进厨房了,急忙就要往回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看到一道雪亮的光飞射而来,直扑她的面门。她往旁边一闪,整个人都趴在了门框上。那道亮光从她的左耳边擦飞过去,越过餐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