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溦溦以为,朗如焜这一次中毒严重,一定会在医院住几天才行。
没想到,在她担心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到了慕提岛。
看着他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被遐儿推着进了大门,谈溦溦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朗朗拉着妈妈的手,看着朗如焜,有些不知所措。朗如焜冲他招了一下手:“儿子,没看到爸爸回来吗?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朗朗仰起脸来,看了一眼谈溦溦,没有动。
谈溦溦听他说话,底气还是挺足的,想必没什么大事,所有的担心都如大石落,心里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看见朗如焜朝着朗朗伸手,她松开了朗朗的手,把朗朗往前推了一把。
朗朗这才慢腾腾地走到朗如焜身边,看着他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你好了吗?”
虽然他仍不肯喊“爸爸”,不过他那柔软的小眼神儿,那种关切的语气,还是令朗如焜大为感动。他搂住朗朗,看了谈溦溦一眼,说:“儿子不用担心,爸爸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爸爸已经好了。”
朗朗在他的怀里扭了几下,没有挣脱,也就算了。
谈溦溦看着这一幕,微微地叹息一声,默默地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站住!”朗如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谈溦溦又转回身,看着他。
“我回来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朗如焜生气地瞪着她。
有许多话想说,可是谈溦溦深呼吸几次后,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不是我给你下的毒……”
朗如焜最气她这副生硬的样子,赌气道:“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了吗?我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随便你查。”谈溦溦轻笑一声,转身上了楼,再没有回头。
朗朗想去追妈妈,被周小玉拉住了手。周小玉说:“乖孩子,懂事一点,爸爸生病了,多陪一下爸爸。”
朗如焜被遐儿推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当着许多的面儿,他强打着精神。可是后背一旦碰着了床,他整个人都软下来了,窝进被子里,喘着气。
医生说了,他摄入大量砒霜,中毒很严重,要不是洗胃及时,他的命早丢了。
遐儿告诉他,是谈溦溦最先发现了他,为他催吐,给他洗胃,所以是谈溦溦救了他的命。
可是莫莉说,一定是谈溦溦下的毒,这样的事她以前做过了,那一次是对儿子下手。这一次她又想逃,便对他下手,而且手法更凶残,直接用砒霜这种致命毒药,简直是丧心病狂。
朗如焜自己回想了一下早晨发生的事,料定是那杯牛奶的问题。事实上,装牛奶的杯子虽然打破了,但是遐儿带着碎片去化验过了,上面的确沾有砒霜。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那杯牛奶有谁接触过?是谁下的毒?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谈溦溦的房间?还是那一杯牛奶本来就是给谈溦溦喝的?
他不太愿意相信是谈溦溦下的毒,可是他又不能完全说服自己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上一次朗朗生病的事,到现在也没有调查清楚。而且谈溦溦一直表现出对他的排斥和抗拒,从她那里搜出来的无线信号联络器,证明了她随时有可能背叛他逃离他。
所以,她对他下毒,也不是没有可能。
种种疑虑,促使他没有办法在医院久住,醒来后,只在医院住了一晚,便坚决回到慕提岛上来。
朗朗就趴在他的床沿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面对儿子纯洁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怀疑谈溦溦是很龌龊的,有些对不起儿子。
他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马上开始调查。
这次他中毒入院,在外办事的韦野平及时赶到医院去,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最相信这个跟了他多少年的助手。他叫韦野平:“野平,你去查一下,昨天谁把牛奶送去谈溦溦的房间?把人带到我这里来。”
韦野平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莫莉本来站在门口,看见韦野平出去,她趁着朗如焜不注意,悄悄地转身走了。
遐儿给朗如焜倒了一杯水,一边喂给他喝,一边说:“焜哥,你要相信我,这事儿不可能是溦溦姐做的。你出事,她是最着急的。要不是她处置得当,你现在命都没有了呢。你不要听某些人乱说……”
遐儿说着话,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某些人”不在。
朗如焜喝了几口水,问遐儿:“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的,我倒是觉得你很奇怪,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帮着溦溦说话。你不怕我和她好了,不要你了吗?”
“我追求你,凭的是真本事!我做事光明磊落,靠着诬构陷害对手来达到目的,那是卑鄙的人才会做的事。我要做一个好人,才能配得上你,否则就算我把你骗到手了,我们也不会长久,不是吗?”遐儿振振有辞。
周小玉坐在床边,笑了:“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朗如焜把水杯递给遐儿,也说:“我也不懂她,她说的话听起来都很道理,可是细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能这就是代沟吧。”
“我有乳沟,没有代沟!”遐儿撇嘴道。
周小玉顿时红了脸,赶紧站起来:“哎呀,越说她厉害,她越口没遮拦,当着小孩子的面儿,你乱说什么!”
遐儿发觉自己失言